“所以我被气死了,以关心的名义卸磨杀驴。不过,秦子铭被我拉到同一阵营,他们拦不住我。”
陈夏记起她提过一嘴,调侃道:“秦总当然什么都听你的。不然,怎么会由着你在订婚宴上放《容易受伤的女人》?”
孙如非露出调皮而知足的表情:“他没让我受伤吗?该。”
等菜上桌,孙如非问起陈夏工作上的事,又想起大伯母的碎嘴:“她就那样,一辈子没上过班,就觉得女人应该以家庭为重。问题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她那样的运气,好父母,好老公,有钱还没负担,所以难免会有点娇纵和固执。”
陈夏听出她的用意:“怎么你也来安慰我。”
“也?”
“徐骁好像很怕他妈妈不喜欢我。”
“她不会不喜欢你的。她有她的儿媳妇标准,不代表你要按她的标准来。”
“那她的标准是什么?”
“……很多。”孙如非想了想,“漂亮懂事,家世不错,和她性格爱好差不多,没什么事业心,肯陪她逛街打扮买东西。”
陈夏想到一个人,又很快挥开。孙如非看她:“是不是觉得除了第一条,剩下的都不满足?”
陈夏笑。
孙如非也笑:“放心吧,如果天底下的儿子都按照老妈的要求来,没几个能找到老婆的。秦子铭的老妈还想找个哪方面条件都不如他们好拿捏的呢,遇到我不还是千方百计地宠着,而且,有徐骁在,你这一关不会很难过。”
陈夏并没有因为她的劝慰而振作,相反,她知道孙如非是超过了秦家的预期,所以他们高兴还来不及,而自己是远未达到,所以要徐家对自己满意并没那么简单。
两个人吃完饭,秦子铭正好下班来接。陈夏借口消食,拒绝了他们的绕路相送,走了一段再坐地铁回雅枫。
如果用四个字来总结陈夏的这一年,可以说是有得有失。
她之前边工作边考研,得上天眷顾进了复试。可惜由于经验不足,信息有限,她准备得并不充分,最后复试折戟让她郁闷了好几天。
徐骁知道结果后,温声细语地哄了她好久。三十岁的考量和二十岁终究不一样,求学只是一个备选,比起被它影响的人生轨迹,她更珍惜学习过程中的参与感和收获的知识。于是,她平复了些,放弃调剂,抖擞精神重新投入工作。
因为拒绝了去集团办公室,部门经理知道她是个有“背景”也有主意的人,虽然多了揣测,但少了阴阳怪气,她干得愈发顺利。
只是生活总要面临选择,因为她和徐骁早先达成共识,随着徐骁重回盛安,愈发忙碌,她的辞职也提上了日程。
她思虑再三,决定在六月底离开恒天。一是要等三会开完领年终奖,二来想看下通过的管理意见和各类文件模板、培训方案实施半年效果如何。徐骁知她做事向来有头有尾,自然答应。
等到七月初,她原本想通过社招进入盛安,被徐骁阻止。先不说一级一级上调没必要,他堂堂一个总经理,招个人的权利还是有的。陈夏说他以权谋私,他便一遍遍亲她,闹她,笑说没道理统一战线了还要受相思之苦,带着她去和徐盛安以及几个领导打了招呼,便让她回到了原来的岗位。
三个多月下来,陈夏完全适应了工作节奏。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在外游历一番,回来位置还在,同事还在,身份还在,有归属感,也有新鲜感。
电梯门开,她朝2002走去,刚输了两位密码,隔壁的门却正好打开。
她微讶:“你怎么回来了?”
“等你啊。”徐骁把她拉进自己家,关门,“明天周六,别告诉我你忘了什么安排。”
“当然没忘,演唱会,多难抢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