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货船船帆落下,慢慢靠近渡口。

他们方才靠岸,还没挂好绳索,就有两个官差模样的人,迎了上来。

“且慢!且慢!”

魏老大见官差来了,赶忙打起精神,抱拳行礼:“见过两位官爷。”

两个官差微微颔首,同样朝他抱了抱拳:“有礼。敢问这条船的船主是?”

“正是在下。”魏老大笑着道,“不知两位官爷有何贵干?”

“到了年下,各地州郡剿匪,为免山匪流窜,所以例行查看。”

“这……”魏老大一听这话,不免紧张起来,“不知该如何查验?我与船上伙计都是本郡中人,我这条船还是货船,可藏不了人。”

“不妨事。”官差宽慰他,“只是见一见船上所有人,问个姓名就好。”

“那就好。我这就把他们全喊出来!”

“好。”

“伙计们,都过来!”

魏老大一声令下,船上伙计纷纷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上前来,站成一排。

“这就是船上所有人。我姓魏。”

两个官差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在纸上记了两个字。

千里之外,太极殿中。

萧篡端坐案前,忽然眉心一跳。

南边渡口,货船之上。

魏老大一个一个介绍过去:“这个是小陈。”

“这个是阿四,刘阿四。”

“这个是阿平,林平。”

官差写字的手抖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抬头看向所有伙计。

十八岁,身量小小,面庞白净,带着一只黑狗的小公子。

不对,没有。

不在这群人里。

太极殿中。

萧篡睁开眼睛,目光阴冷。

货船之上。

官差清了清嗓子,问:“船上还有别人吗?”

“没……”魏老大咽了口唾沫,“没有了。”

“能不能进去看看?”

“当然,当然可以。两位官爷,这边请。”

魏老大朝他们伸出手,侧开身子,让他们上船。

官差先是在船板上走了一圈,随后又走进船舱,一间一间查探。

他们一面看,一面同魏老大闲聊:“到年下了,生意可还好做?”

“哪儿啊?”魏老大道,“刚装了一船瓜果到北边,就下大雪了,也没敢多待,卖给商铺就回来了。回来也没装多少东西,这一趟赔了不少。”

“你这船改一改,也能载人不是?”

“瞧官爷说的,大过年的,哪儿有人往南边跑?”

官差推开前面两间货舱的门,朝里面望了一眼。

确实是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官差走到最后一间货舱前,魏老大又咽了几口唾沫,似乎很是紧张。

官差瞧了他一眼,伸手推门,却没推动:“这门怎么锁上了?”

“噢噢。”魏老大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钥匙,“官爷。”

官差接过钥匙,对准铜锁锁孔。

太极殿中

传令先锋快步跑上石阶:“陛下!陛下!启禀陛下!淮郡来消息了!”

萧篡喉头一紧,下意识按住桌案裂口,直起身子,稍稍往前压:“是燕枝吗?”

货船之上

“咔哒”一声,铜锁打开。

官差伸出手,推开最后一间货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