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得多让别人看看自己的善心慈爱才好。

丽嫔突然觉得自己甚是聪慧,思虑周全,也不等余莺儿开口,又自顾自说起,心痛惋惜之情溢于言表,“我与她自王府起相识也这么多年,一直以姐妹相称,温宜玉雪可爱,我自己膝下寂寞,便也格外疼些,谁知天意弄人。”

丽嫔边说,边偷打量余莺儿的神色。

余莺儿当没看见她拙劣的演技,只担忧着说,“温宜公主我也见过几回,的确讨人喜欢,皇上向来也疼爱。现下公主为避病气挪去了阿哥所,虽有乳母宫人伺候着,但到底没有额娘在身边,也不知这孩子冷热的,曹贵人病中怕也是挂念的紧。”

“你这么一说也是,晚些时候我本就要去看温宜,也正好告诉告诉那些下人,该好好照顾公主,别以为她额娘病着,就一时松懈了,宫里多的是人疼爱着温宜。”丽嫔道。

“姐姐心疼公主之心,想必曹贵人知道了,病中也可欣慰些许,皇上也能放宽些心了。”余莺儿说,似乎信了丽嫔的一片真心。

丽嫔不敢表了得意,她自觉若将这些功夫做足,便是势在必得。这又是为曹贵人祈福,又是去看望公主的,这几日也该多多去曹贵人那陪着,好让人知道她是多么关心这对母女,传到皇上耳朵里,也就能对她放心了。

她没有察觉出有任何不妥,一时踌躇满志。

等到了宝华殿,她们各自虔诚跪拜,再去法师那取了东西便分道扬镳。

丽嫔午后又去了一趟阿哥所,听说亲自哄抱了温宜公主好一会,还带了几件粉绣小衫去。

到了晚间,还去了曹贵人居所陪了许久。

从这日起,丽嫔几乎每日频繁去见曹贵人,似是极其关心她的身子。

转眼到五月尾了。

眼见了曹贵人即将要断气,丽嫔心里颇为畅快,觉得上天也在顺她意,这紫禁城里不知打哪吹来的一阵东风,她的体贴举止已然传遍了合宫,想必皇上和太后必定满意。

六月初日,群芳落尽,红瓣入泥。

未时三刻,曹贵人有了气力,挣扎着坐起,要见温宜公主。

殿中围满了人。

卫太医去禀明了帝后,皇后劝说终归是不吉利,皇上沉默过后,还是坚持去了,其余嫔妃得了消息,有忌讳的,也有不在意的,陆续也来了几人。

这里向来门可罗雀,今日难得热闹一回。

宫人去抱了公主来,曹贵人眼里亮起死前最后一点光亮,她消瘦的手紧紧抱着她的孩子,泪落了满脸,心如刀绞,却无可奈何。

公主不懂,只觉得额娘的手收得好紧,痛,她呀呀哭了出来。

曹贵人为她着急抹泪,嘴里发着残破的声音,开始轻轻哄她。

“温宜乖。”

“温宜乖。”

应该是这句,听不太清了,她病久了,药性已经伤及了喉咙。

在场众人侧目,不忍再看,许是有孩子的嫔妃更见不得这样的事,昭嫔眼圈微微泛红,可见是同为人母,更能感同身受,一时真心难过。

华妃忍不住看她,心底无语,她面上微沉,不多悲伤,却也合宜。

敬嫔知道她这时候不能不来,她默默在一旁,没有出声,脸色隐隐痛惜。

丽嫔心绪波动似乎最大,她紧拧着帕子,满脸不加掩饰的伤心。而等曹贵人彻底失了生机,那一刹那,装出来的悲痛掩盖不了她眼中乍现的精光。

她的心沉浸在莫大的欣喜中,没有看见一道凝结了寒意的眼神,森冷看向她。

“皇后身子还未好全,华妃,昭嫔,好好操办她的后事。”

胤禛收回视线,轻捂住温宜的眼睛,抱着她往外走去。

六月初一,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