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临走过来见她精神还好,放下心来,“小主,您刚生产完气血两虚,这是微臣熬下的补血益气的药,您趁热喝下吧,以后每日三副,直至您出月微臣再来定夺。”

苏木接过药碗,轻轻吹凉些,再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喂余莺儿,“此次还是多亏小主聪慧,早早防备了那些婆子,不然可真是不好了。现在小主即使生产完,卫太医也都是亲自在小厨房煎药,不敢懈怠,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人钻了空子,动了什么手脚,哎,这些手段真是防不胜防。”

似乎看出余莺儿想要说什么,卫临语速很快,抢先回道:“小主不必谢微臣,这都是微臣该做的。”

余莺儿很浅地笑了笑,不太在意他的失礼,询问道:“皇上赏了你们什么?”

苏木:“所有宫人都赏了半年月钱,后宫在皇后把持下一直在节缩用度,宫人们日子并不太好过,自您有孕以来他们做事无不勤勉用心,如今得了赏钱,大家伙都感念皇上,小主恩德呢。”

“微臣得了皇上的夸赞和赏识,便是微臣最大的恩典。”卫临照顾下的温常在母子平安,经此一遭,他总算在人才济济的太医院中出头了,甚至比他师傅温实初的声名还要大上不少,皇帝适才当着众人的面赞他心细如发医术精湛,似乎对他颇为满意。

身边人都跟着她得了好处,余莺儿心里也安乐。药很快喝完了,苏木拿来蜜饯,她嚼了几颗,嘴里的苦味渐渐冲淡。突然想到什么,她脸上有些俏皮之色,语气欢快:“咱们库房是又要充盈许多了吧。”

苏木笑着点点头:“这么多年宫中才又添了一位皇子,刚皇上一来见了六阿哥便笑不可抑,阿哥长得像极了皇上,任谁都瞧得出皇上的欢喜,当真是命内务府赏了流水的花样进来,太后那里叫人也送了些东西来,虽不多,却都是极其珍贵的物件。”

余莺儿向来大方,奉行有福同享的准则,她位份不高,伺候的人不算多,她日子既过得好她的人自然也要比旁人更好,想到这,她不假思索地吩咐下去:“皇上的赏是一回事,我的赏又是另一回事,你知道我的性子,如今我们各项上都富足,你明日便看着安排下去吧,但你也得让她们晓得,享了我的好就该知道心要往哪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管好自己的言行举止,别一时风光就个个就翘了尾巴让人抓住错处。”

余莺儿复又想到什么,仅有的好心情很快消散,眼神冷了下来,“眼下多的是人我想抓我的把柄,给我安个德行有失的罪名,好从我们这生生夺走六阿哥。告诉底下人,谁要是敢借我的名头胡乱生事,乱棍打死是最好的下场。”

孩子才刚生下,与已经懂事的其他阿哥不同,谁养便和谁亲。不止虎视眈眈的皇后,多年无子的华妃难道就不想要?华妃自个未必想到这一层,但有曹贵人在,她不得不防。只怕她们不止是要抓她的错处,想直接要她死也未尝可知。

苏木也收了笑意,脸色十分严肃,“是,奴婢知道轻重,必会耳提面命,不敢大意。”

余莺儿微点点头。

苏木略一顿后,才接着说:“莞贵人一直陪在小主身侧,见小主母子平安,您昏睡时分才不堪疲累先回宫歇息了,说明日再来瞧您。近日来,莞贵人之心,奴婢就不再多言了,想必小主心中有数。”

余莺儿听了只笑笑,不置可否,她看向卫临,语气温和,“你也累了这些日子,今晚早些回去好好歇息,也好有精神,日后你肩上的担子可要重上不少。”

“是,微臣告退。”卫临眼神凝重,他知道在这宫中彻底站稳脚跟有多难,他与小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小主生下皇子才只是开始,他必要更潜心钻研医术,力保小主母子平安更为小主解忧。

余莺儿又谴下苏木去休息,殿外由张颜海与秋嫣守着,殿中只余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