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圈禁,九子夺嫡惨败,心有不甘的敦亲王,他的愤恨,是多年累累积压,可非一日之功。”

“他总还一心记挂着八爷,恨不得给这对夺得天下的母子泼尽脏水,恐怕极尽恶意,皇上的血脉纯正之疑将闹得人尽皆知,他希望看到皇上和太后被世人的言语质疑羞辱,人心浮动,大清政权不稳,他才有机可乘,他手里自有一定精兵,虽远不敌将军,却也说不定他日后有了胆子谋反,还能师出有名。”

“但敦亲王亦不是傻子,私通一事太过引火上身,他需要有人为他兜底,有人确保消息真假,才能一击必中隆科多、皇上与太后,否则只会反噬自身,而独揽军权又一向性格狂莽的年将军,似乎与他有同样的目标。”

“因利之交,自算不得真心,不过各有隐瞒,暗怀心思。”

“年将军自绝口不提后位一事,旨在用杀死多年政敌隆科多为饵,借此靠近本就有一定私交且多年来亦被隆科多屡次针对的敦亲王,娘娘贵为皇贵妃,乃年家满门荣耀,敦亲王图谋皇位的小心思必不会,也不敢在将军面前暴露,他必然会以自己同样厌憎隆科多为名,与将军一拍即合,谋算此事。”

“将军与他,只是有了短暂的,相同的目标,各自心思,互生防备。等隆科多一倒,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局面,怕是又要开始相争了。”

“以势交者,势尽则疏,以利合者,利尽则散。”余莺儿慢声说,她的神情很淡,外人眼中与世无争的人,却能在此间,置身局外,轻易将人心分析得透彻。

年世兰安静看着似乎将一切尽在掌握的余莺儿,眼里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痴迷,余莺儿身上,似乎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魔力,在她气定神闲算计他人时便更格外明显,令她移不开视线,心怦怦跳起,愈来愈快。

这样的人,说喜欢自己,说永远是自己的人。

谁又舍得放手。

余莺儿任她看着。

她良久,才轻声说:“等隆科多倒,太后若背负罪名死去,惹得皇室蒙羞,皇上莫说会对与太后同一血脉的乌拉那拉氏爱屋及乌,只怕是会更加生厌,到时候加以手段,皇后失了依仗,又有此前种种罪名,便能被轻易连根拔起。”

余莺儿眼中有笑,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好像得了赞许,年世兰前所未有极力思索起来,她顿了顿,却想起一事,问出心中一重疑虑:“只是,你如何确认私通一事真假。我方才细细想,还有些担忧,皇上或许不一定非杀隆科多不可,也许认为是有人蓄意构陷污蔑,编造谣言,想动摇大清根基,毕竟隆科多是他名义上的舅舅,也是扶持皇上登基的重臣。而如此,哥哥身为他的最大政敌,又一向不和,岂不是会被皇上第一时间疑心,是哥哥所为。”

年世兰紧盯着她。

被一双求知又美到极致的眼眸紧紧攫住的感觉,余莺儿顿了顿,而后轻声笑了。

“若私通是无中生有,其引发的可能会有千万种。可若皇上心知肚明太后与隆科多私通一事,只是为了大清颜面才隐忍多年而不发,如今一朝被人撕开遮羞布,将通奸淫乱之事翻扯出,将皇室狠狠钉在耻辱柱上,皇上会作何感想?”

“传言不尽信,外人或许猜测是有人故意想挑起大清内乱,隆科多与太后只是被蓄意攀咬,而身为一国之君的皇上,自己却无比清楚,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是令他暴怒又只能强忍不发的事实。”

“他会想,埋藏多年都相安无事的隐秘旧事,怎么会被人发现。”

“是有人胆大包天,有人失言暴露,才为皇室招惹风波,使皇权沦为他国笑料。”

“谁会暴露呢?谁会知道这样的事呢,太后和皇上会说吗,不会。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敢说吗,不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