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断了外界的联系,余莺儿暂时被人网在笼子里。

或许失去了一点自由,的确能换取两人的心安。

她能感觉到娘娘很在意她,她也的确在被娘娘需要着。

只是,太被动了,她不喜欢。若换成娘娘自愿囚在金丝笼里,她会更加心安。

东西自己握在手里,才好。

权当陪她玩一玩吧,时间还没到。

甄嬛叫人递了消息来,她父亲因弹劾年羹尧被训斥贬官,提醒她这其中应当没那么简单,前朝后宫息息相关,她大概与皇贵妃终是无法平和。也是暗示她独身在这,需得防备皇贵妃,她们二人交好,若皇贵妃因甄远道一事更加厌憎她,恐余莺儿被她牵连。

余莺儿只让人回了暂时安好。

这日晨起梳洗。

余莺儿看见端水进来伺候的宫人是个生面孔,她心下了然没说什么,等用过膳,才问苏木。

“有几人了。”

她问的是,娘娘到底安插了多少人进来。

苏木愧道:“宫女三人,太监三人。”

余莺儿失笑出声。

变相软禁她后,清晖阁上下,几乎是娘娘在管,她想全然掌控她宫里。

而她清晖阁的宫人不知为何近来总是出“纰漏”,惹娘娘动怒,再被遣走,内务府便顺势拨新的人来。

如今内务府奉命在整顿清肃,齐贵妃空有名头,内里根本插不上话,那几乎是她年世兰一人的天下。

新拨来的人全是娘娘的眼线,再任由她这样无法无天下去,以后她余莺儿就真的是一只断了脚的鸟。

娘娘在她身上专横独断的一面曾经初露端倪,如今愈来越严重了。

她知道是落水这次,她的欺骗和冒进,刺激了她。

她或许可以明目戳破那层窗户纸了。

“十月萧条,秋风肃然,这花开得倒好。”余莺儿说。

是花房送来的,端放在桌上。

苏木扶她起身,宫里烧了炭,不冷。

未开窗,她便坐在榻上,插花闲玩。

“怎么起来了。”年世兰恰好走进。

“娘娘这也要管。”余莺儿没看她,剪子咔嚓修着枝叶。

“今日吃炮仗了。”看出她的不情愿,年世兰坐在她旁边,四个多月了,她肚子隆起明显起来,忍不住抚了抚。

“没有,只是许久不见人,成日都是一般光景,闷了点。”余莺儿唉声叹气,暗含指责似的。

年世兰哼笑,算不得不悦,只眉头一挑,“以前是谁像要把自个心都掏出来似说,永远是本宫的东西,现在本宫不过关心你些许,你便在这里摆脸色,倒是忘了乖觉二字怎么写。”

“哪有。”余莺儿放下剪子,突然倚靠在年世兰身上,有些亲昵,“娘娘是太过关心我,我受宠若惊呢。”

“本宫亲自照顾你,这份殊荣,你自该感恩戴德。”肩头多了一点重量,年世兰指尖点了点她,作势往外推,那人厚脸皮纹丝不动,想着她这些日子心里或许不舒服,便由着她犯懒靠着。

“嗯。”余莺儿闷声说。

“行了,你不就是要新鲜,本宫便讲一件新鲜事与你,别整天作这副脆弱不堪之态。”年世兰白她一眼,“假模假样。”

她看了眼桌上的花,是木芙蓉,开得温润好看,顺势拿了一株,随意说:“甄远道贬官了,他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弹劾起哥哥来,你说,本宫要如何惩治莞嫔才好。”

这是七八日前的消息了。

新鲜?

娘娘这是在试探她。

余莺儿背上微凛,有些诧异。

娘娘的心好似变黑了,她费心血养开的花,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