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总监用一种混杂着意外和欣赏的目光看了她许久。

没有道歉也没有解释，但总监给了她一个承诺，会保下她，以后也会在薪酬和职位方面补偿她，条件是接下来一段时间江岁都必须站在她这一方，而代价则是这一次两派交锋的余波会落到她身上，毕竟总监还没完全失败，利益错综复杂难以分割，她们两派并没有真的撕破脸。

江岁同意了。

这件事好似磨平了江岁身上的最后一丝棱角。

再一次见到夏和秋时，江岁忍不住问：“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就像个丑陋又合格的成年人了？”

夏和秋问：“为什么觉得丑陋呢？”

江岁：“我不知道……我觉得…我很虚伪，我明明那么生气的，可好像只要有利益我就可以原谅任何人，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总比那些伤害你后，只给你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试图揭过这一页的人要强得多，只要你有实力有价值，你就谈不上输。”见江岁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夏和秋继续道，“而且这也谈不上虚伪…既然进了这种喜欢勾心斗角的公司，你总是要学会妥协的，在我看来这不叫丑陋，也不叫虚伪，我觉得这是一种智慧，在能力不足的时候藏起所有锋芒，等你爬到高处时你再去坚持你的原则，执行你的理念。”

夏和秋再接再厉：“而且消气快也不是什么坏事啊，你看哪个成功人士是情绪起伏很大的？”

“特朗普？”

“…………”夏和秋冷冷地道，“今晚我手疼。”

江岁：“对不起！”

夏和秋：“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人，只想用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来弥补自己造成的伤害。”

江岁无语地望着夏和秋：“……说吧，想要我做什么。”

夏和秋：“要你做1。”

果然，这套路都是连着的。

江岁痛心疾首地说道，“我刚遭遇人生重要转折点诶，这么重要的时刻！”

“难道不值得做场爱来庆祝一下吗？”夏和秋接道。

“你做0有瘾？”

“你没有？”夏和秋反问道。

“……”江岁哑口无言。

精神高潮虽然也叫高潮，但它只是高潮的代餐，再怎么爽，也不必一爽再爽。

新手才挣着当1，但凡做过0，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

不得不说夏和秋的洗脑能力堪称一流。

约会前，江岁：我是个丑陋、虚伪、没原则的成年人！

约会后，江岁：我是个有理想有抱负而且脾气还很好的成年人！

和总监谈妥后的江岁在低谷呆了几个月后，再次被重用，具体表现在如今的她甚至比夏和秋更忙。

以往大部分时候都是江岁跑到夏和秋家里去陪她，如今倒是反过来了，时常是夏和秋下班后跑到江岁家里去休息，她会按照自己的生活步调生活，吃完饭洗完澡再窝在沙发上看会儿书便去睡觉，偶尔兴致来了也会点份宵夜，如果江岁已经在回家路上她就多点一些，如果江岁离下班还早，她就只点自己那份。

这天江岁回来的早，她推开家门时，夏和秋正在摆放桌上的烧烤和冰可乐，听到她的开门声，夏和秋早早就准备好了笑容，让江岁推开门后能第一眼便看到。

江岁工作受了气，在路上时还满脸杀气，见到夏和秋的笑容后，嘴巴便瘪了下去，弯成一个向下的括号，她像一个在外受了欺负回家找大人的小朋友，站在门口冲夏和秋张开双臂。

夏和秋失笑地放下手里的可乐，踩着毛茸茸的拖鞋走了过去，抱住江岁，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窝，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像在抚摸一只迷路许久终于找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