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轰鸣，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轿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苏禾瘫坐在座位上，大口喘着气，这才注意到驾驶座上的男人，程远比大学时成熟了许多，但那双温和的眼睛一点没变。

“你没事吧？”他关切地问，目光在后视镜和道路之间快速切换。

“没，没事。”苏禾努力平复呼吸。

“谢谢你，程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别这么说，”程远的声音坚定温暖。

“我们先离开这里。机票已经准备好了，两小时后起飞。”

苏禾点点头，从包里取出那些文件。

“这些是顾景行的商业机密，包括他对我父亲公司的恶意收购计划。如果，如果他追上来，这些就是我的筹码。”

程远的表情变得严肃：“系好安全带，我们要上高速了。”

车子驶入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夜色如墨，只有路灯在窗外飞速后退。

苏禾紧握着文件袋，心脏仍然跳得厉害。

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逃出来了，但理智告诉她危险远未结束。

果然，不到十分钟，程远突然咒骂一声：“该死，有人跟踪我们。”

苏禾回头，看到两辆黑色轿车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他们。

其中一辆突然加速，试图超车拦截。

“抓紧！”程远猛打方向盘，车避开了一次撞击。

苏禾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顾景行”。

她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苏禾，”顾景行的声音冰冷，“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掉头回来，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苏禾的声音比她想象的更坚定，“我看到了那些文件，顾景行。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父亲的公司和那个孩子的脐带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然后顾景行的声音变得更加危险：“你根本不明白你在玩什么游戏。最后警告，停车。”

“去死吧！”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他们的车被狠狠撞了一下。

程远拼命控制方向盘，但车子已经开始失控。

“苏禾！”程远大喊，“后备箱有救生衣，万一我们......”

话未说完，又是一次更猛烈的撞击。

这次车子完全失去了控制，冲破护栏，翻滚着坠向公路下方的江水。

顾景行在电话里怒吼：“苏禾！苏禾。”

回应他的是电话的嘟嘟声。

世界在天旋地转，苏禾感到一阵剧痛，然后是刺骨的寒冷。

水从四面八方涌进来，迅速淹没了车厢。

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她看到程远挣扎着向她游来，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冰冷的江水吞噬了一切声音，吞噬了光线，也吞噬了苏禾最后的意识。

而在岸上，几个黑衣人冷漠地注视着下沉的车辆，其中一人对着手机说：“任务完成，目标已坠江。”

第14章 14

瑞士的雪终年不化，像一层厚厚的茧包裹着山间的疗养院。

苏禾站在落地窗前，望着窗外苍茫的白色世界。

玻璃上倒映出一张陌生的脸，那是经过十七次修复手术后的她。

“恢复得比预期好。”

程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递过一杯热茶，“疤痕几乎看不出来了。”

苏禾接过茶杯，指尖触碰到的温暖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三年前那个雨夜，程远从海里把她捞起来时，她全身烧伤面积达45%，医生说能活下来已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