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越谷弟子:“嗯……”

然后红着脸排在了最后面。

陆长风双手抱胸守在一旁,桃花眼不怎么高兴地眯起。

那长长一条长龙,不像是等待谢梧查验的小弟子,反而像是抢着表现自己前来求偶的孔雀,怎么瞧怎么碍眼。

但他垂眸看见谢梧难得生动的样子,又觉得也不是全然让人不高兴。

一个时辰后,谢梧瞅着不减反增的队伍长度,有些汗颜。

怎么人越来越多了?

“大师兄,你都干坐了一个时辰了,喝口茶歇歇。”一名沧澜剑宗弟子狗腿似的上前,脸上笑容格外兴奋,双颊红扑扑的,直勾勾地盯着谢梧瞧。

身后是争夺茶盏失败,只能眼红干看着的一众同伴。

谢梧接过茶盏,凉凉地扫了他一眼,“半年时间,清融剑法才练到第三重,莫子业比你晚进宗门一月,都已经第四重,你天赋不差,但凡少看些话本,都不会打不赢他。”

青年弟子耷拉下脑袋,“我知错了,师兄。”

“嗯。”谢梧伸出手,不动声色道,“话本都交出来,在你练会第四重前我替你收着。”

哼哼,他正好偷偷带回去打发时间。

他可太聪明了!

谢梧收了话本,摆了摆手,“行了,一边玩去吧。”

他低头翻了翻,各种种类的都有,山水游记,才子佳人,奇闻趣事,以及夹在其中几本尤其被翻皱了的无名话本。

谢梧略略扫过,没看出个好歹来,一股脑丢进储物戒里,头也不抬地报号:“下一个。”

轻缓的琴声如春水流淌过心间,谢梧虽不懂音律,却也能听出其中不俗的境界,心中不由感叹,琴音宗竟还有这般出尘的人物。

一抬头,却发觉原来是故人。

仍旧是那一袭绿衣,轻裘缓带,素手抚琴,眉眼温润,恍若隔世。

谢梧自醒来便惦记着宋九卿那一身惨烈伤势,但玄蝉告诉他,宋九卿因为当初情况特殊,尚在病重,便被琴音宗的人带走了。

是以一直不曾得见。

直至今日。

一曲高山流水弹完,宋九卿抱琴起身,抬眸温柔一笑,“谢梧,别来无恙。”

谢梧看向他腕间仍旧残留的那一圈伤痕,心头酸涩难言,沉默良久,道:“你的手,还好吗?”

即便亲眼看见宋九卿弹琴,他仍旧有些不放心,仍旧忘不掉那日在地宫里刺骨的冷。

“人到绝地,总会逢生。”宋九卿笑道,“我运气很好,你那日来的及时,又有玄蝉妙手回春,如今已是无恙了。”

谢梧这才松了口气,替他高兴起来,“真好。”

其实他还有很多想问的,比如你的阿娘的牌位迁入琴音宗了吗?比如琴音宗有没有人为难你?

想问的太多,反而不知先从那一句开始,只顾着说真好,这样真好。

全然忘记自己才是那个遍体鳞伤的病人。

宋九卿看出他的担忧,安抚道:“我是你救出来的,所以无人会质疑我的立场,谢梧,你是我的福星。”

这话奇奇怪怪的,谢梧莫名就不好意思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福星,你能平安回来,靠得是你的机智勇敢与坚定的信念,我最多就是帮你收了个尾,还险些来迟……”

“不。”宋九卿蹲下身,指腹轻轻擦过他眼睑处的湿润,“你就是福星,谢梧,你远比你想的要重要,没有你,便没有今日宋九卿。”

这半年来无数个日日夜夜,哪怕深夜子时关上房门躺在榻上,宋九卿耳边仍旧能够听见琴音宗上下如何怜悯唏嘘,如何叹息他再也无法弹琴。

又是如何质疑他是否蛊惑了谢梧,以至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