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开口。

她已经死过一次,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现在的她,是苏沅,是安国侯义妹,是谢曜卿一生要守护的人。

第十五章

宫宴散后,萧景珩立于御花园石阶,手中攥着那只她方才不慎落下的帕子。

帕角绣着一支并不精致的栀子花,线迹微歪,却分外眼熟。

他忽然忆起,那是苏慕笙初嫁入王府时,为他绣的第一个荷包上,也是一朵栀子花。

她说过:“栀子花香,最宜夏日。你若戴在身上,说不定梦里也会好闻些。”

他不信梦、不信命。

可如今,他却不得不相信她已转世,哪怕换了名字,哪怕忘了他,哪怕她身边再有他人。

回到摄政王府。

萧景珩独坐静室,手中一遍遍抚着那方旧帕,帕角的栀子花已被他摸得起了毛边。

他日夜派人打探,却无人能真正靠近安国侯府。

谢曜卿将她,护得极紧,比他当年护得还真。

他终于明白,他守不住她,是因为他从未真正懂得她。

而谢曜卿,只需一眼,便为她封心十年。

三月初七,皇帝寿宴,群臣赴宴,王公贵女云集。

苏沅随安国侯入宫,那日她穿着一袭浅杏色罗裙,鬓边簪着一枚栀子玉簪。

那是谢曜卿亲手所赠。

萧景珩一眼望见她,心如擂鼓,却强忍未动。

苏沅盈盈一拜,行礼得体,举止大方,不卑不亢,正如她如今的心境,风过而不动,水澹而无痕。

皇帝笑意更浓,抚须道:“如此才貌,岂能久为待字闺中之人?”

谢曜卿随即出列,拱手一揖,神情坦然却语气坚定:“回禀陛下,臣早有心愿,愿迎沅妹为正室,结百年之好。”

殿中瞬间一静。

皇帝微微挑眉,打量谢曜卿,又看了看苏沅,似觉意外,却并不反对,反而笑道:

“你与她并无血缘,情谊多年,如今若能结为秦晋,也算一段佳话。”

说罢,皇帝抬手示意内侍宣旨:“安国侯谢曜卿忠勇有为,苏沅品貌出众,今赐婚于二人,择日完婚。”

那一刻,萧景珩的指节骨节分明地收紧,酒盏碎裂于掌心而不自知。

他知,这一次,他可能真的要失去她。

不可以!他绝不能再次失去她!

殿宴仍在继续,众人觥筹交错,皇帝笑着举杯。

就在此时,萧景珩忽然起身,声音不高,却冷沉如冰:

“陛下,臣有一事请奏。”

皇帝一顿,望向他那张冷峻如昔却隐有颤意的面孔:“摄政王有何事?”

萧景珩拱手,神色肃然,语声震荡四座:

“臣请陛下恩准,求娶苏沅为摄政王妃。”

一言定音,举朝哗然。

就在众人以为苏沅将沉默、或由皇帝决断时,她忽而起身,走出席间。

她站于殿门之外,裙摆微扬,目光清澈却无悲喜,清亮的嗓音响彻大殿:“臣女苏沅,已应安国侯谢曜卿求娶之意,心意已决,绝无更改。”

“还望陛下成全。”

此言一落,万籁俱寂。

就在这一刻,萧景珩看着她,唇角抖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千错万错,到头来,不过一句“来迟了”。

安国侯府春意盎然。

苏沅随谢曜卿游园,天光正好,花木扶疏。

她望着身旁男子,心中泛起从未有过的宁静。

谢曜卿没有问她前世太多恩怨,只一句:“你若愿意,今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