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漫不经心道:“殿下深明大义,下官佩服。莫急,大理寺的人都是下官亲手调教出来的,幕后之人藏不了多久。”
话说到这个份上,几乎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李承也实在演不下去了,他收起僵在脸上的笑,深深看一眼堂中二人,随意寻了个借口离开。
当下之急,是得赶紧找一个,不,几个垫背的。
李敬看着自己兄弟的背影,问:“那个金吾卫如何了?”
“回殿下,人如今安置在宋将军府邸,这些日子都是启束贴身照料着,想来出不了什么大差错。”
李敬道:“好。不过方才那个小女郎,确实是你的心上人?什么来历?”
萧越垂下眼帘,道:“谈不上心上人,殿下知道,我志不在此。”
李敬眯了眯眼,逗弄着笼中画眉,道:“方才孤问的可不止一句,怎么,你该不会以为能这样将人藏着罢?话说到今日这一步,宫里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多谢殿下提点。”
……
傍晚,乔婉眠被叫去萧越的寝房。
蜿蜒向上的楼梯要吃人似的,她没一刻敢松开扶手。
虽然桑耳再三保证说萧越要纳了她的话不过戏言,但她心里依旧没底。
毕竟只有她知道,萧越连梦里都在惦记那点事。
想到那声“眠眠,张嘴”,乔婉眠就会红成一只熟透的小虾米。
磨磨蹭蹭,四楼还是到了。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谨慎观察屋中。
灯盏都亮着,也没什么奇怪的香气。
萧越穿着一身墨色常服,执着一卷兵书坐在罗汉榻边,怎么看,都不像为欲行不轨做了准备。
她这才挪进门,轻声:“大人。”
萧越扫她一眼后就将眼神收回,漫不经心的开口:“今日之事,你有什么想问的?”
乔婉眠背贴着门,心说她有一筐问题想问。
譬如他究竟梦到了什么,譬如他会不会真的对她强取豪夺。
但她问不出口,拧着帕子想了半天,乔婉眠拐着弯试探:“大人,您最近应可有娶妻纳妾的打算?”
萧越看了一眼立在榻边的山水屏风。
其上搭着他的官袍,袍中有乔婉眠绘下的那副幻想与他成婚的异想天开的大作。
果然,今日之事让她有了与他成婚的希冀,她总不会以为他真的要纳了她罢?
有些棘手。
他对她有欲,甚至有一丝情,但他不能仅凭一时欲念就断送她一生。
萧越想直白拒绝她,话到嘴边却改了口:“……近期没有。”
还是不忍心。
乔婉眠失望地哦了一声。
近期没有,只能说明她近期是安全的。谁知道他日后会不会又对她起心思。
萧越将小丫鬟的失落看在眼里,心情莫名轻松许多,他后仰身子靠在软枕上,微微偏头看向她,问:“只想知道这个?”
乔婉眠忍了又忍,心里话还是顺着嘴溜了出来,“还有……虽然婢子已经明白大人是不得不说……婆子什么的,可是婢子听了还是有一点伤心,大人说的话,就好像好像婢子不过是任您生杀予夺的物件,大人心里就是那般认为的么?”
她说了半天,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清楚心底那一丝微妙的别扭,沮丧地垂下头。
她以为自己已经将心头的隐痛忘了,但不知为何,萧越一给机会,她就一股脑全说出来了。
萧越怔住。
他当时只是想堵住李承的嘴,完全没考虑过乔婉眠听了是什么感觉。
况且,以他的身份,也从未考虑过下人的感受。
但萧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