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就听到他们讨论杀鱼的事,想吃鱼就直说嘛……说什么“投错胎”,怪瘆人的。
不过,吃锦鲤?
荷塘中拦了网,养着通身覆盖着橘红鳞片的名贵锦鲤,大些的比小臂还长,圆滚滚金红相间,瞧着很喜人。
可那能吃吗?
“发什么呆?”萧越一声冷淡疑问打断了乔婉眠。
乔婉眠乖巧行礼,“大人。”身姿丰盈合度,拎着一只小竹框,一身豆绿留仙裙更衬她肤色白皙。
萧越看向她的双眼。
小鹿般清澈灵动,偏又含情,不同于过往与他对视时那强力掩饰的畏惧,今日她眼眸中流转着欢喜。
看她的样子萧越就知道,她早前定不是故意将画塞进他靴中。
莫名有些不忍夺走乔婉眠此时眼中的光,萧越隔着衣料摩挲了一下装在前襟的画,终究没有拿出来。
已到口边的质问变成了轻飘飘一句试探:“那些赏赐可还合你心意?”
少见萧越这样和颜悦色地关心人,乔婉眠在心中将功劳揽在了炸荷花上,原来萧越也会因为吃到合意的美味而心情变好。
“都很好,多谢大人。”
萧越悠悠转动手中一把短刃。
画的事她确实没有察觉,那他就给她留些面子,暂且当不知,日后有机会再提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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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剑匆匆赶来,与萧越耳语几声。
萧越唇角勾起,嗤笑:“这就坐不住了。”
敛剑瞄了一眼乔婉眠,道:“眼下启束师父那边恐怕一时半刻走不开,要不……”
“事已至此,照计划来。”
萧越打断敛剑,撩袍起身准备去芜阁换上官袍,经过乔婉眠时吩咐道,“告诉小厨房今日我在大理寺用饭。”
乔婉眠乖巧应下。
萧越背影快要消失在绿意掩映的园景中时,乔婉眠想起昨日自己信誓旦旦说要默默报恩,脑中灵光乍现,提着裙子追上去,问:“大人,婢子今日能不能出府一趟?”
萧越垂眸睨一眼,对上她跃跃欲试的眼神。
又打什么歪主意?
萧越随手解下腰牌扔给乔婉眠,“随你。”
……
两个时辰后,乔婉眠来到大理寺前。她还清楚记得上一次站在此处时的光景。
那日天色晦暗,层叠的铅灰色阴云遮蔽夕照,她惶惑地看着穿着金红软甲的金吾卫将乌泱泱的犯人押入大理寺,在道路尽头的天光处,萧越打马行来。
今日天色相近,却是另一番景象。
惨淡天光下,门前宽阔的青石路被十辆囚车占据,乔婉眠立在道边树下,周围不断聚集闻讯赶来的犯人家眷。
形容狼狈的犯人被金吾卫从大理寺中带出,镣铐碰撞的声音与犯人拖沓无力的脚步声是他们对亲眷无力的回应,他们似乎已经对前路绝望,不声不响地挨个
挤进囚车。
乔婉眠不像上次那般害怕,她踮着脚,企图在那些气宇轩昂的金吾卫中寻找到乔祺的身影,却久寻不见。
沮丧涌上心头。
她非常想念父兄,也期待看看兄长如今的威风样子。
乔婉眠正打算穿过人群,却与一个浑浊阴郁的眸子对上。
司文,被她亲手送进牢房的舅舅,也在犯人之列。
第21章 毒
二人无言对视几息,司文原本颓然的身体猛地绷直,双手死死扒住囚车,瞪着乔婉眠,冲囚车外围着的人说了句什么。
那些人转过头,乔婉眠才认出他们是自己经年未见的舅母、堂兄。
舅母的眼神淬着毒,直勾勾钉过来。
母亲病故后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