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一口雨山前,苦涩从舌尖蔓延至整个口腔,萧越眉头微皱。
小荷尖上,糖霜如薄雪覆盖,晶莹可爱。
萧越一手托腮,一手轻轻一掰,两指夹着一瓣,咬下边缘。
滋味尚可,再尝一口。
少了一角的荷花更加摇摇欲坠。
萧越与它对视半晌,又摘下一片。
口齿留香间心道,那小丫鬟虽然痴心妄想,但手艺还不错,竟甜得恰到好处。
……
刃刀自小跟着萧越一起习武,功夫了得,乔婉眠眼中无比辛苦的挑水活,在他眼里毫无难度。
只消走完这趟,应当能将浴桶打满了。
他手中提着两桶、手臂夹着两桶、头上顶着一桶,稳稳当当回到芜阁。
谁知进屋后随意一瞥,就被惊得脚下一滑,险些功亏一篑。
吃完了?
走前还完好无损的炸荷花,转眼已只剩那颗装饰用的莲蓬。
那什么,自从公子有了开蒙的苗头,心口不一的毛病越来越重。
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移情到送画的贵女身上了么?
难道两个都要?
端坐桌后的萧越若无其事地品着茶,看他一眼,舌头像粹过毒:“下盘不稳。”
……
无归院的另一处也亮着灯火。
乔婉眠坐在半开的支摘窗前,已经看了几个时辰话本子。
她瞟一眼手中卷,看一眼窗外,未曾察觉自己已经许久没翻页。
方才刃刀从她窗前路过几趟,都垂着头匆匆离开,没有给她问询的机会。
明明都备水沐浴了,怎么还不将残羹端出来。
刃刀稳重的脚步声终于又响起,乔婉眠的心又提起来,再次期待又恍若不经意地掀起羽睫。
只见托盘堆叠的残羹中,那只装了荷花的青瓷盘子被垒在最高,一个耀武扬威的小莲蓬在上面打着转。
一如乔婉眠的心。
答案已经摆在眼前,萧越喜欢她的炸荷花。
她内心雀跃,人反倒做了贼似的垂下眼帘。
刃刀这次却不像之前行色匆匆,停下脚步搭话:“乔姑娘还不休息?”
“就快了。”乔婉眠忍不住打探:“今日大人用饭这么晚?”
“是啊,今日公务繁忙,生生挨到了这个点。不过今日小厨房倒是有心,一道炸荷花别出心裁,公子非常喜欢。”
乔婉眠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本事,很少被人夸奖样貌以外的优点,闻言整个人都像飘在了云端。
恨不得现在就去将荷塘中的荷花洗劫一空,做给无归院中每个人尝尝。
刃刀瞟了眼睛弯起的小姑娘,状若无意地叹息,“若是时常有这样妥帖的菜色就好了。启束师父早说,主子饮食不调,身体迟早要出问题,可惜我劝不住……”
乔婉眠飘飘然听着,今日算是她第一次正经下厨,既然萧越那么可怜,她勤勉一点多学两道菜,似乎也不是不行。
乔婉眠捏着书页,心中发酵着腼腆又得意的奇怪情绪,道:“张伯厨艺高超,这样的菜日后应当会有很多,大人……今后会好好用饭的。”
刃刀温和一笑:“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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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休沐,萧越晨练后心情尚佳,在荷塘边的石桌旁赏景。
看着熹微晨光中的荷塘,他问刃刀:“毒备好了?”
刃刀阖首:“已经妥当。”
身后传来乔婉眠的脚步声。萧越暗忖,原来每日她这个时辰就来了,尚算勤勉。
不过,采那几颗莲子有何好勤勉的?
他忽略掉身后的脚步声,继续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