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将士们陆续归家,市井已传遍“萧将军自荐入赘乔府”的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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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这日,前线捷报飞传王军铁骑围困齐都三日,斩敌首逾万级。
齐王染疾暴毙于深宫,幼主文辞继位,改元“念言”。
腊月初六,白幡如雪,齐人开城献降,归顺大盛。
献城池三十七座、金百万锭,乞盛国止戈。
永昌帝仁厚纳降,虽齐已离国破只差一线,仍接了文辞的受降,携十十万战俘、百车珍宝班师。
一路疾行,每个人都盼着能及时回到温暖家乡,过个好年。
萧越攥碎军报,眸中戾气翻涌:“还真是‘念言’二字,‘怀念做温渐言’,一路逃亡,有何可念?分明是示爱。诡谲小人,对他还是过分仁慈。”
刃刀眼观鼻,鼻观心。
庆功宴那日后,乔小姐一直躲着自家将军,溜门撬锁也见不着,文辞又恰巧撞上来。
他继续禀报:“圣上明日就到镇西军大营中论功行赏,将军还是好生准备着,莫因不相干的扰了谋划。”
“你说得对。”萧越赞许点头,风风火火出了营房。
经过乔婉眠窗前时,他才发觉窗已被厚厚一层霜花冻住了。萧越轻叩门扉,许久都无人应声。
该是与前两日一样,为了躲他,又去找桑耳叙话。
但必须赶在王师归来前将话说清楚。
萧越推门而入,掀开帘子,热气夹杂着馨香扑面而来。见乔婉眠雪白中衣斜褪右肩,凝脂锁骨缀着细汗,指尖还捏着块缺了角的桃花糕。
嫩绿缠枝锦被滑落腰间,青丝如瀑,散在枕上红梅落雪绣样间,海棠春睡,娇憨至极。
萧越待周身寒气散尽,方坐于炕沿。
萧越细细描摹,眼前没一处不美好。
少女鼻尖沁着细密汗珠,似晨露凝于初绽白芍。左腮被炕沿压出团粉糯糯的软肉,唇角沾着桃花糕碎屑。
睫羽随呼吸轻颤,粉唇因侧卧微微嘟起,是邀人采撷的樱桃。暖阳映得她耳垂玲珑如珠玉,教人想轻轻含住。
还有……嫩白足尖探出锦被,十趾圆润如新剥菱角,在日光下泛着淡粉。
萧越喉结滚动,幻想五十载光阴流转后小娘子成了拄杖老妪,或会有胆子揪着他耳朵嗔怪他动作太慢,而他,颤巍巍折下庭前海棠,簪在她霜鬓。
天地悠悠,只他们二人相携老去。
萧越望着那双被天光照得莹莹发光的玉足出神,却听初醒的海棠慵懒嗔道:“你怎么进来了?”
乔婉眠顺着萧越目光看去,足一缩,“出去!”
萧越起身,“好。既然你连正经事也不愿听我走便是。”说罢佯装要走。
手指尖果被轻轻软软地擒住。鼻尖香气更馥郁。
从被窝匆匆爬出的少女已经换了央求神色,水盈盈地望向他,“什么正事?”
萧萧越顺势坐近一些,掌心裹住柔荑,“齐国已降,永昌帝携战俘财帛归朝,明日便到大营。”
刻意忽略了文辞登帝的消息。
乔婉眠松懈下来,“永昌帝圣明,齐国新帝也识时务。再打下去,百姓何辜。”
萧越听她提齐国新帝,赶忙转移话题:“我那日宴上所言入赘一事,皆乃真心,只是我不该在那样场合下提出,不够正式,委屈眠眠了。”
“嘭”一声巨响。
北风将萧越轻掩的门吹开,将二人温暖静谧的小世界与俗世规矩相通。
萧越赶忙起身关门,风却已吹尽满室旖旎。
一阵凉意袭面,乔婉眠缩回锦被,蹙眉道:“大人行军途中,可曾撞过头?”
萧越屈指轻刮她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