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1 / 2)

残月如钩,归直山裹入浓墨。

少女青丝散在枕上,鸦羽长睫一动不动,已入沉睡。

忽被门闩轻响惊醒。她犹豫需不需要出声的瞬间,一道熟悉黑影利落地闪身进来,反手落栓。

一切完成时,北风堪堪扑进屋半缕,只拂起乔婉眠一缕碎发。

想起身上只着一件小衣,乔婉眠将锦被拽至鼻尖,只露双潋滟眸子,“将军为何夜半造访?莫不是没揩够油?”

来人身上银色铠甲反射着浅淡月光。

烛芯“噼啪”爆开,银甲将黄泥墙壁映得满室千星溅落,粼粼银河流动在馨香闺中。

萧越嘴角含笑,揶揄她:“乔姑娘言下之意是说,在下可以偶尔来偷香窃玉?”

乔婉眠顺手抄起软枕挟风掷去,嗔道:“想得美。”又看盔甲在墙上粼粼水波一样的倒影,“大人这身打扮,是要去做什么 ?”

萧越专注看烛火下少女琉璃似的眼瞳,伸手接住软枕,道:“与你道别,也讨个彩头。名义上,我带五千轻骑去守北线,齐军今夜部署了两万轻骑奇袭。”

乔婉眠霎时精神,小嘴叭叭:“消息准吗?保证能赢吗?”

火光摇晃,萧越眸子里交织着野心与兴奋,牵起她抓着锦被的手,“若我凯旋”薄唇擦过指尖,“眠眠便亲手为本将解甲可好?”

乔婉眠想起看过的话本子:“会不会是阴谋?声东击西?”

萧越揉她头顶,“放心,各个薄弱处都有安排,你抓紧休憩,一会……”正说话间,敛剑在门口轻咳。

那人飞快俯身在她面颊上“啵儿”一口,溢出的意气风发冲破冷峻皮相,道:“来不及细说,只用记着,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怕。可愿祝我旗开得胜?”

乔婉眠怔忡颔首:“愿?愿!”

萧越拉开门,“走了,等我。”

门扉开合卷进朔风,她蓦地惊醒,推门大喊:“万事小心!”

擂台前五千铁甲闻声侧目。

手中寒枪映月,如银浪翻涌。

萧越头也不回,只潇洒挥手。

好丢人!乔婉眠呜咽一声,“砰”地将门合上,背抵门栓羞赧咬唇。

不过,仅过去一旬,令萧越头疼的镇西军已然纪律严明,五千骑兵路过她门口,竟如落雪雁过般无声,堪称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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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水了!粮仓走水了!”

好烦,又做梦。

乔婉眠在榻上翻了个身,忽地惊坐起不是梦!焦糊味刺破窗纸,远处火光映红半边天。

她胡乱套上外衫贴门细听。直到喊杀声渐歇,方敢推门。

寒风卷着草木灰扑在面上,远处青烟腾空处,正是粮仓所在。

爹爹教过,若遇危险先要保得自身周全,才不会成旁人的负担。

保命的诀窍便在于胆子要足够小,恰巧,与人比胆小,她还没输过。

她猫腰溜至桑耳房前,见有烛光漏出门缝,便大力拍门道:“桑耳姐姐!桑耳!萧、将军中计了!你可以带我去看看粮仓吗?”

门扉“吱呀”开半扇,桑耳鬓发散乱,领口银狐毛凌乱翻卷。

乔婉眠倏地噤声,这模样,像极了她午后在萧越铜盆里照见自己时,那春情未褪的的模样。

“大人走前未与你交代?”桑耳指尖系着襟扣后退,“进来说。”

乔婉眠嘴唇惭愧地抿成一条线。

萧越那时光与她斗嘴,正事刚开个头就被敛剑催走。

乔婉眠耷拉着眼帘道:“去是去了,但时间都荒废了……”

桑耳更退开一步,“不必担心,进屋里细说。”

乔婉眠耳尖发烫后退半步:“不了吧……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