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那权臣阐明心意时说:“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但乔婉眠现下知道了,情爱是不讲道理的。
况且,她貌美又心善,也算不得一无是处。
结合萧越的种种表现,不难推断出,萧越不讲道理地对她动心了。
她颤悠悠安慰自己:动心不代表她必死,毕竟前世大婚时,萧越看起来不像杀人凶手。
所以的死与萧越有关吗?乔婉眠将头埋在被子里,掰着指头分析谁人可能会害她:
首先,定非萧越长辈。
这一点放到其他人身上可能合理,但,谁能管住萧越啊。
其次,爱慕萧越的贵女也不大可能。
那些千金大小姐还不可能能豢养出能自由进出侯府的杀手。
可能最大的,是萧越仇人下手。
多得是萧虔那样恨得他牙痒痒的,杀不了萧越就拿她撒气。
最后一种接近胡搅蛮缠。
便是萧越企图欺负她,她宁死不从,鱼死网破。萧越那又冷又硬的性子,怎么会做出那种事。
哦,险些忘了,她身死也未必和萧越有关。人生无常,说不定是她哪天出门滑了一跤或是被雷劈了呢。
毕竟她都那么倒霉的被萧越看上了。
哎呀又忘了,不能说恩人坏话。
倒是萧越,最好能忘掉她早寻良配,省得日后悲痛。
日后悲痛?
乔婉眠猛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
一切都联系上了他或许原本没想娶她,是因她的死放大了悲痛,才求皇上赐婚,娶一块牌位。
有点可怜……原来他那样凶恶桀骜的人心底柔软处藏了浓厚的感情。且注定是一段单方面的虐恋。
乔婉眠搓着被角苦恼。
自己不仅没报恩,还害得人家坠入情网。
她默默下定决心,剩下的日子里定要本本分分做一个有用的丫鬟,能报多少恩,就报多少恩。
别别扭扭思来想去,她沉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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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入梦窥探前世,乔婉眠意识都是清醒的,却不能主动从梦中抽离。
眼前身处寺庙中,檀香的烟雾只能升
到她脚踝处。她一抹游魂似的,看着前世种种。
昏暗禅房里环绕着暗色纱帘,几只蜡烛散发摇曳暗芒。
正中的镀金观音力士正似喜似嗔地俯视座下的蒲团上两个男子。
“咔嚓”。萧虔签筒中摇出的竹签落地折断,供案上的长明灯倏地一暗。
他轻嗤一声,将下下签扔了,对另一人道:“萧越既已中计,我们何不在支持方从政的寒门中挑几个杀了,再将罪名安到萧越身上。届时数罪并罚,他就更没机会翻身了。”
萧虔对面那人蒙着面,看身形大概三四十,冷声:“主上行事自有章法,你只听令就行,莫要画蛇添足。待到坐实萧越罪名,你自然是长庆侯府唯一的小侯爷。”
他们要杀萧越?
乔婉眠听了,急得想扯蒙面人的面巾,却被困在原处。
“我只是想多尽些力,兄台不必紧张。只要能让他消失,我日后定会让长庆侯府为主上鞠躬尽瘁。听说镇西军直到现在还对他抱有希望……”
“有人!”
蒙面人小声打断萧虔,眸中杀意肆虐。
乔婉眠心头一慌,本能地想逃,却依旧原处飘荡。
蒙面人与萧虔对视一眼,十分有把握地点一下头,右手迅速一甩,袖中寒光乍现的刹那,什么扎透了纸窗。
瞬间,一串鲜血喷溅,如梅花盛放绽在窗上,而后是人倒地的闷响,窗外人就这样被绝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