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卫道持剑而立,守护在侧。
乔婉眠舒服了,探头看营地。
她处的地势高,放眼看去,山坳里起伏的军帐是一片海。
风起,浪潮涌动。
萧越与林之在她不远处。
突然,锁链叮当作响,一声爆炸在耳边轰然响起,乔婉眠本能地护住头脸。
“萧大人!”
“林之!林之逃了!”
远处传来惊慌呼喊声,乔婉眠心中一紧,探头张望,却对上卫道的脸。
他脸色略显凝重,仔细打量乔婉眠后,反而笑道:“姑娘无事便好。”
喧闹声不绝于耳,乔婉眠心思全在萧越身上,无暇回应卫道,躲开他的视线,向外望去。
烟尘逐渐消散,火把的光影中,萧越的轮廓渐渐清晰。
然而,倒在他身旁的林之却已不见踪影。
萧越笔挺俊然,持剑站在滚滚烟尘中,镇定下令:“萧越无恙!从现在起,文官武官聚集一处,无论何人,莫逞一时之勇。若见林之,立即逃离!待本官将其缉拿归案。”
众人闻言,纷纷松了一口气。
不明事态严重的年轻文官甚至盘腿而坐,谈笑风生者。
金吾卫与他们素有矛盾,此时也懒得提醒。
如此看轻林之,一会儿万一他来……罢了,有防备也无用,不如笑着赴死。
刃刀本欲靠近萧越,却被他的眼神制止,毫不犹豫地转身跃至乔婉眠的马车前。
萧越转而持剑向帐子深处追去。
就在他与林之双双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后,远处的山坡上却突然出现一串火把,宛如一条红龙,攀岩而来。
敌友未明,众人惶惑不安。
随行的金吾卫啐了一口,迅速列队,护在文官周围,严阵以待。
一时间,风声鹤唳,营地内外,气氛紧绷如弦。
刃刀挑目望去,神情由由紧张变得轻松,向低处人喊:“别怕,自己人!”
乔婉眠安心,松开不知不觉扣在马车窗柩的手指,重新追寻萧越的身影。
刃刀掏出哨子吹了几个音。
对面很快有回应,曲调与刃刀略微不同。
火龙盘踞在对面高处停下,向低处喊:“各位大人受惊了!我等是被林之卖给齐国黑矿的盛国子民,幸得萧大人派人相助,带领我们反杀逃脱,方能重见天日!”
监察团众人闻言,无不震惊。
西原昔日繁荣远超都城,皆因归直山中蕴藏着无尽的盐铁与金、银、煤矿。然而,自西原之役后,归直山西侧的资源便被齐国夺去。
民间传言,被占领土地上的盛国百姓,皆被逼入矿山,沦为奴隶。
纵是如此,谁能想到,身为父母官的林之,竟会为银两出卖同胞,全然忘却自己与齐国之间的血海深仇。
“林之狗贼!骗我们给齐狗做奴隶,你死后,有何颜面去见地下亲族旧友?”坡上的人朝着影影绰绰的军帐海怒吼。
帐海之中,两道高大身影从未停止追逐。
林之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而过,冷笑道:“黄口小儿!你可知这世间并非非黑即白?”
萧越语气淡然,紧随其后:“自然。我还知天地不止日暖月寒。”猫捉弄老鼠似的,脚步不急不慢,游刃有余。
林之
放弃无谓的挣扎,闪身进入一座军帐,声如洪钟:“小儿,可敢与我一对一决一死战?”
文官们屏息凝神,面露期待却又带着惋惜他们无法亲眼目睹这场对决。
武官们则暗自搓手,期待真能目睹高手对决,又担忧萧越的安危。
若是他们一定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