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本宫只是觉着怪而已,你为何如此过激?”妇人一头雾水,在她眼前,太子燕安禹失魂地往后退了两步,仿佛预见了恐怖的事,面色肉眼可见地苍白。
燕安禹此时脑子里似搅和开了一锅糨糊。
也就是说,青歌以次充好,而且还是用云舒的墨宝哄骗他?
不!
心性单纯的青歌儿,不会骗他的,而且是在青歌儿拿手的字画上......
她不是笔墨横姿,落纸云烟的才女么?
第九章
太子府,燕安禹浑浑噩噩地在月华殿度过了两日。
青歌送来饭菜,外面下起了春雨。
她发丝挂了雨珠,布上菜,讨巧地说道,“殿下,厨子不长记性,奴婢在餐食里挑出了好多胡芹。”
燕安禹低垂着眸子,端坐在窗前,如同一尊禁欲出尘的佛像。
这两日,青歌在偏院。
就几步远的距离,殿下都不曾去探望她一二。
青歌摸估着兴许是云舒失踪,至他心绪不宁。
燕安禹只听得青歌在言语,却没留心听她说了什么。
直到青歌端着天青色的瓷碗到他身侧,“殿下,奴婢亲自熬煮的牛肝汤,听人说肝脏养眼,奴婢希望殿下能快快好起来。”
燕安禹漆黑瞳仁转动,先看到了她捧着碗的双手,手背上雨水未干。
再抬高视线,看到了她一张秀气的脸。
她在笑,笑容如蜜。
“孤不想喝肝汤。”他声色暗哑,发怔起来,忘却了有多久滴水未进。
青歌机灵地顺着他的话问,“那殿下想吃点什么?奴婢亲自去打点。”
两幅百福图在眼前挥之不去,母后的话如魔障般迂回不散。
燕安禹抿了抿干燥的薄唇,“孤说,你写。”
青歌迟疑了少倾,应了好,取了纸笔,远远地伏案在摆放饭菜的圆桌上,学着云舒握笔的姿势,手心却攥了把冷汗。
燕安禹看着她的方向,不易察觉地拧了拧眉头,“玉米甜羹,葱烧海参,糯米八宝粥。”
他的语速很慢,青歌停停写写。
搁下笔,她便收起来,“奴婢这就去为殿下准备?。”
燕安禹却不温不火地喊住了她,“给孤瞧瞧。”
青歌心弦紧绷,面上的笑容如浇筑了石膏。
但燕安禹冷峻的面容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包括那双仿若浸有月光的眸子,也平静无比。
青歌想来,他眼神不好,多半也看不清楚。
“殿下怎么了?”青歌底气不足地凑上前,递出手中的纸张。
万幸的是,她在纸上写的字很小,远看之下如蚂蚁嵌在了一片空地上。
燕安禹眸光微暗,唇角弯起,只淡淡两个字,“很好。”
青歌松了一口气,纸张回到了她手里。
“那奴婢这就去。”她离开了月华殿的门,男子的面色條地沉下去。
羹不会写,粥也不会写,最简单的糯米,葱烧二字也是用圆圈来替代。
真相昭然若揭......
从两年前相遇的那一刻,她有意隐瞒自己受云舒所托,伪造成一场邂逅的谎言。
落寞了半晌,他忽而自嘲一笑。
他从未怀疑过青歌,哪怕云舒入府两载,才学出众,眼界独到,但还是盼着青歌儿长伴身侧。
可笑的是,他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好,居然是如梦初醒的时刻。
两年来,他都刚愎自用的自以为是,误会云舒坏了他的姻缘。
随之而来的愧疚感吞噬而来,燕安禹再也坐不住,决定出府找云舒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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