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之争,站错队将是万劫不复。

“侯府,孤不会动。”他眉心不展,像是在对木头桩子讲话,“只是夺去实权,不再任用。”

换而言之,此次谋反,只牺牲云诺海一人,保全侯府全族。

云舒双唇紧闭,仍是不语。

男子纡尊降贵,半蹲在她身侧,望着她死寂的眼眸,“舒儿,可愿随我归京?”

归京?

呆木的云舒條地自嘲笑了笑,“我有何颜面回京,回京做什么?”

燕安禹的大掌盖在了她手背,“后位,永远为你留着,回京后,孤此生唯舒儿一人,白头到老。”

云舒觉着,自己的心死了。

就如同院中的绣球花, 死得很彻底。

她看向燕安禹的方向,“陛下这出戏,还没演到尾么?”

“一开始,陛下就知,江南重逢,并非意外。你认出了七皇子,刻意卖弄深情,麻痹他的判断,从始至终,只有我像个傻子。”

她累了。

厌倦了争斗,厌倦了揣测旁人的心思。

“舒儿,并非全是你想的这般......”

燕安禹想要申明,自己对她的心意不假。

云舒骤然捂住了双耳,“陛下成长了许多,我该感到高兴,所以......别再说了!”

她的脑袋埋在双膝之间,“请你......走。”

无尽的悲伤席卷心头,细想,又不知为何而悲。

悲的是巧韵的死?还是云诺海的糊涂?或者燕倾的狼子野心?

她的痛苦,燕安禹无力抚平。

是哪错了?

人在眼前,却再无相濡以沫的可能?

“好,我走。”

他起身,黯然神伤地背对着云舒,“你好生保重,有个人,孤交给你。”

五花大绑的青歌,如女疯子般,蓬头垢面。

宫人一脚将她踹入院子,她便匍匐在地,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在喊什么。

膝盖骨敲碎了,舌头也拔了。

她绝望地眸子,睚眦欲裂。

云舒瞅不见她的惨状,燕安禹冷漠到骨子里,“用谎言堆砌起的高墙,终有坍塌之日,千不该万不该,你忘恩弑主。”

他走了。

只留蛆虫般的女子在地上蠕动。

青歌渴求的目光投给云舒,她多希望,云舒能网开一面。

云舒枯坐着,笑道,“你知道吗?巧韵的牌位就埋在这片土里,我打算,等你的骨肉腐烂,滋养过土地后,种上一片桃林......”

“呜呜呜......”

青歌的痛呼更频繁。

云舒笑意却深深,巧韵在天之灵,该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