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
“你......你是七皇子?”云舒脑中一派空白。
“哦?”满面烧伤的男子提起脚来,猛地踩在燕安禹头颅之上,“长兄还认得我,既是识破身份,还敢任我入军中,这是何故?”
燕安禹面颊贴地,嘴角的黑血,淌进了地砖的缝隙中,“七弟的指甲,与常人不同......容貌虽毁,但你的手......骗不了人。”
云舒怎么也没想到,当初暗害燕安禹的凶手,竟时时在自己身侧。
寒意由心起,转瞬传至四肢百骸。
“你走开!走开!”她胡乱地推开二牛,后知后觉发现,二牛利用她,要置燕安禹于死地!
所以他才处心积虑地促成她和燕安禹和解!
可是......可是二牛不是侯府安排在她身旁,保护她的人么?
“云小姐,他害你瞎了眼,偏宠你的一个洗脚婢,到如今,你还在乎他死活作甚?”二牛轻笑,“他有今日,都是他咎由自取!”
愤恨的说着,二牛脚下力道愈重,狠狠地碾了碾,“当年若非一把火烧了府邸,金蝉脱壳,早就不在人世了!”
念及燕安禹的为人,他的痛恨无以复加,“生来好命,为嫡长子!你有何才干担任一国之君,动不动就舍江山,还不如云小姐识大体!”
燕安禹又呕出一口血来,云舒明悟过来,七皇子燕倾狼子野心,就是化名的二牛,那年他未能除去燕安禹,而今故技重施。
耳闻燕安禹痛苦的呻吟,云舒腾地站起,用尽力气推开燕倾,“陛下天命所归,你不过是乱臣贼子,大言不惭,将造反讲得如是冠冕堂皇!”
她的力气对燕倾而言犹如蚍蜉撼树,但燕倾还是退后了两步。
“云小姐,他如果死了,也有你的一份,你我,皆是窃国之人。”他坑坑洼洼的面上扬起诡笑,蓦然扼住云舒手腕,“你助我夺得天下,我封你为后,给云家封太师之位,分封半壁江山,如何?”
云舒倒抽一口凉气,“你休想!侯府,不会做叛徒!”
话语间,她就想给燕倾一巴掌。
但呵斥声,却来自于入帐的另一人,她的亲大哥云诺海。
他说:“舒儿,不可造次。”
时隔多年,再听到大哥的口吻,云舒的心,顿时沉入冰窖,她麻木地望着声源出,“大哥,这是为什么?”
难道朝廷给云家的荣宠还不够么?
“舒儿。”云诺海到了她身边,抚过她的发,“这等负心之人,死有余辜,为兄为你讨回双眼。”
云诺海的手,仿若生了倒刺般,扎得云舒头皮生疼。
她不敢相信,云家,居然和逆贼燕倾同流合污。
“云小姐,你还不知道吧?侯府本就是我的派系,奈何你做了多余的事,给太子换了双眼,否则,夺嫡之日,早就顺理成章了。”
燕倾拖拽着云舒,冷不丁地将她压入怀中,轻佻地笑道,“夺嫡,夺妻,妙哉。”
明明他还是那个和自己朝夕相伴之人, 却透着嗜血的味道,令云舒毛骨悚然。
眼见燕倾搂着云舒,燕安禹不住地呕着血,似野兽般嘶吼,“放开她!”
燕倾不屑地扫去,瞧着断了腿又中毒的燕安禹,吃力地撑起上半身,却站不起来,燕倾笑得更肆无忌惮了,“兄长,省省力气吧,成王败寇,这次你输了,不会有人再帮扶你!”
燕安禹撑着椅子面,双臂抖得离开。
他低着头,澄明的眼腥红,“那你恐怕如意算盘打错了......卖国叛敌,不惜挑起战乱,引孤下江南亲征,真以为天衣无缝?”
阴沉沉的燕安禹,在燕倾看来,不过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