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快要来不及赶飞机,我起身,提起行李箱,“爸,我走了。”我不敢看爸爸的脸色,低着头交代了一声迈出大门。

走远了,才听到“回来!”

我没有回头。

刚上车,发动车子,爸爸的电话打过来,“你有什么事这么重要?连爸妈都不需要交代一声?”

爸爸仍然没有说透,但我想他已经知道我的事情,又或许是从陆永诚那里得知的。他们开了车子来追。

我不敢回头,一路上让陆永诚加紧速度将车子开得飞快……

我记得那日在措手不及之间发生了意外,在通往机场的高速路上。我肋骨骨折,痛得穿心。陆永诚也受了伤,因为我催得太急,急着要逃掉。幸好我们都没有伤及要害。

他们替我注射止痛针剂,我断断续续的昏睡几日才醒来。依稀记得这中间周和阿姨都来看过我,但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也记不清说过什么。我知道他们是特意从北京赶过来的。

因为止痛药物的缘故,眼皮实在是沉,浑身软的没有气力,更加没有力气说话。

待到我清醒一些的时候,周又来了一次,伫立在床前,端详我。他十分担心我,那双长眼睛仿佛在说,敏芝,你终于没事儿了,真好。

我们何时开始有这样的默契?什么都不需要讲,已经了然对方的心事。

良久,周才在我床边缓缓坐下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哽咽着,半饷,终于可以完整的对我说出一句话,“敏芝,我要远行了。”

是来同我道别的。

我想我赶不上陪他一起走。那么简单的一个事件,扭转了我们的命运?不,我很快的反应过来,其实一切都是命运注定。

“是我自私在先,明明知道不可能,还要忍不住的走近你。”

我支起身体坐起来一点,但脑袋依然很昏,听到他这么自责,心中凄酸得不得了,又讲不出来半个字。

“如果没有开始,你的生活也许会平静一些,至少不需要因为我承担这些煎熬和痛苦,更不会发生这种意外――”他垂低身体,红了眼睛,双手捂住脸,过好久才拿开,凑近我,轻轻抚摸我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