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我走过去,将手提包里面的现金袋子取出给她,看到她的包包里面还有别的袋子,方形的,同我装的是一样的东西。

“多少?”

我张开五指,没做声。

“我替陆永诚谢谢你。”她的声音颤巍巍的,说完就跑了。我想她应该是个重感情的女人,至少现在还留在陆的身边。我原本是应该恨她的。

回转身去,周倚着墙站在一米远的地方看我,冷冷的,刚才的柔情和温暖瞬间消逝了。我想他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什么。

他叫司机先送我回去,我才注意到他自己没有开车。回家路上,我同周坐在后座,我们都别转脸去看向窗外。夜深了,视线之内只有空虚的黑暗。他一言未发。车子里面反复放着一首歌,幽怨的女声撒过来,“我俩临别依依,怨太阳快升东……”

夜凉如水。周将我送至楼下,临别时,他挥挥手示意我快点上去,见我没动,又催,“快回去休息吧。”

“你今天本来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讲?”我终于忍不住这样冷冰冰的气氛,晃晃他的胳膊,问他。

他将手臂从我那里抽出来,侧头看向远处,沉默了几秒,忽然转过头来定睛看着我,用那种竭力压低的腔调,尽力平静一些的语气的问,“你今天心急火燎的,差点出大事,竟然是为了帮他?”

这不是他原本约我出来想要和我说的话。他的声音里面有掩藏不住的激动,还夹杂着许许多多的怒气在里头,可他仍然没有爆发,仍然要竭力装得平静。

“陆永诚欠下大笔债,我不想看到他被抓去关水牢,又或者剁手跺脚。”我也竭力让自己解释得冷静一些,“我只是――想在我能够帮到的范围之内,尽一点力。”

“可你说你们已经两清了!”他再次看向我,眼睛里面充满许多质问,“敏芝,我不想你为他失去太多!”

我无言以对,的确,因为陆永诚,我的人生,遭受重创,感情上、经济上,或许还有――我的将来。

我十分矛盾,真想不出来应该怎么解释,我看他的反应一定是感觉很受伤。我们陷入沉默,站在那里,或许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过了好久,手脚都已变得冰凉,我听到周的声音激动又颤抖的传过来,“你到底还爱不爱他?”

我呆呆的抬起头,看着他满脸疑惑的样子,还有燃烧着一团火焰的眼睛。不!这样的问题,自他口中讲出,于我来说,简直是对我感情的一种侮辱。难道我真的要对陆永诚见死不救?我做不到,即使是对这样一个爱过恨过现在已经不再有爱不再有恨的的男人。

但我帮他就说明我还爱他?别人可以不理解,但是周,他竟然也不明白我的心里住着谁。为什么他原先那样了解我的心意,此刻却不明白了呢?还这样怀疑我……

我摇了摇头,转身朝楼梯奔上去。

一路上,我都在想,我真的做错了吗?我真的应该绝情一些吗?我明明做了一件可以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慰的事儿,为何这样不讨好呢?

☆ 周母的突然造访

我即是这样一个人,别人从前如何如何,成为了过去式,我好像也就慢慢的开始忘却了,仍旧会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做事,其实也不太关乎感情深浅,但至少可以让自己的心好受一点。或许只有笨蛋才这么做,所以我的生活糟糕透顶。

对于陆永诚,我已尽力,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心安了。

没想到没过一两日便有人造访我。一宗意外接着另一宗意外。

那日我下班到家,简单做了顿晚餐,刚吃完,还没收拾碗筷,就有人按门铃。打开门的一刹那,我有点呆。门外站着一名中年太太,那种经典的巴宝莉格纹长风衣,尖头鞋,打扮得优雅体面。过了好几秒,我才反应过来,是周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