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大男人!也被一塌糊涂的生活逼得掉眼泪。我真有点不知所措,也许因为我真的不爱了,才觉得此时此刻的他尤其可怜,从前的他那样风光、世故、算计,没想到卸下面具的他竟然如此脆弱不堪。
我听出他没有特别想要追究行凶者的意思,想必也明白自己造的孽太深。原来情债也是要还的,并且代价更高。他没有再问我要钱,到这个份上,或许又想保持一点颜面。
我知道他身处困境。这个人是曾经背叛过我的前夫。我不知如何抉择,他真的,看上去像被逼入绝境。我心情复杂的走出医院,反复思量之前他们提到的钱的事,心里有点动摇。
为何我的人生总要面对这样艰难的抉择?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记得他这样说过。
几日后,接到周的电话,“朋友给了两张钢琴演出票,有没有兴趣?”
早间上班的确听到有个喜欢音乐的同事说起最近有某个国际知名的大师来北京演出。我答应下来,我们约在剧院直接见面。我猜周大概有什么话要同我说,找个托辞约我出去。是时候好好谈一谈。
演出自七点三十分开始。
下班后,我开车子过去,半路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敏芝,我们家里出事了。”是唐敏的声音。
呵,她说他们的家里出事,居然来找我。没等我反应过来,唐敏急急忙忙的告诉我,有人到他们那里上门收债,现在都把在屋里,说今天必须要个结果,不能空手而归。
我才想起陆永诚都还没出院。那天他在医院里面同我讲的去澳门的事,终于应验了。从前他春风得意之时,带我聚会,听闻此类欠下赌债被债主找上门的事,也有还不上钱被抓回去关水牢的。
唐敏在那里求我,说公司好多应收款收不回来,账上早就没钱了,两套公寓均已出售。实在是――没有办法。我才完全确信今时今日的陆永诚竟然败落到如此田地。曾经深爱过的人,居然陷入这样绝望的困境,软弱的我同情心尚在,仿佛也没有其他选择了。我真的害怕陆永诚刚刚出院又被人剁手跺脚……
手头也没有现款,只得马上去借。问谁借呢?我这样的境况,只有阔绰的秀群。
我速速赶回家,取出□□,又赶到秀群那里去。我问秀群借八十万现金,这是我最后一次为陆永诚付出的底线。我将□□和基金账户都给她看,保证明日天亮就还她……秀群婚后身家更加丰厚,到底是念着姐妹情谊的女人,当然,她也有她的顾虑――
我从秀群那里提着五十万现金的袋子出来,心急火燎的直奔唐敏的住处――原来他们为了躲债,不敢住我搬出来的那套房子,只得在外头躲着。我惶惶不安的驶入三环主路,急急忙忙并道,跟直行的一辆越野车撞上了。
好在对方车主没有受伤,倒是我,在那里吓得浑身直打哆嗦。这个时候周打电话过来,我看到警察在叫我接电话……
一切仿佛梦境。也忘记是谁送我到医院的,额头裂开一条口子,缝了几针,好在只是外伤。我一直小心的拽着我的手提包。
等一切平静下来,我看到周来了,他在诊室门口的长椅上等我。
看到我从里面出来,他急急的跑过来,慌慌忙忙的将我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我看到他眼睛里面许多担心,“敏芝,打你电话好多次都没有接――”
我扑在他怀里瑟瑟发抖,一下子哭出来。
“好在只是外伤。”周轻轻拍拍我的头,安慰我。我伏在他的胸前,仿佛听到他方才还十分激烈的心跳也慢慢平静了。他将下巴搁在我头顶上长长吁出一口气。
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前方不远处站着唐敏,她在那里焦急的张望着,看到我,有点想过来,又没有动。她的身后,站着两个高大的表情严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