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富宽摘了老花镜,背着手深深叹了口气,对我说:

「是你非要贪图便宜自投罗网的,可怨不得我,原本我没打算这么早就动你,还想把你养得丰满一点。」

「瞧你这瘦骨嶙峋的,可撑不起来啊。」

房东边发出阴森的笑,边缓步凑近了在门口的我,伸手意图拉住我。

我害怕地闭上眼睛,疯狂拿榔头的后缘砸向他。「滚开!」

朱富宽没有躲,那榔头的反面的尖锐部分直直刺伤了他的肩膀。

他冷瞟了我一眼,盯着肩上渗出的丝缕鲜血,笑意消失,仿佛激怒了他。「这点小东西就想威胁我?」

我毫无退路,倚靠在门边,发现唯一的烟雾报警器也被胶布封死了。

「求你放我走,我不报警了,我不举报你,我马上搬走……」我语气带着哭腔。

他固执地摇了摇头,将我抵在墙角,一手捏起我的下颌,另一只手背在身后,那股老人臭混合着口气扑面而来:

「你搬走了,今夜谁来陪我啊。」

他深深喟叹,慢吞吞地自言自语:「不过没关系,死人的嘴会永远信守承诺的。」

我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正打算拼死挣扎。

说时迟,那时快,他那只背在身后的手,却眼疾手快将一支注射器扎到了我身上。

不消几十秒,我浑身瘫软,张了张口,无力地主动倒进他的怀里。

那是麻醉剂。

房东满意颔首,伸手,恶意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我身上胡乱揉搓了一把。

「玉娇,终于老实了?」

我面无表情地瘫在他身上,他粗糙的咸猪手掐在我身上时,甚至没有一点痛觉。

眼睛发直,白眼珠不断上翻。我像一个失去思维的洋娃娃。

他满意地用手合上我的眸子,轻轻唱起了他最爱的恐怖童谣:

「睡吧孩子,待你醒来,我已经将你杀死,解剖你的脏器,划破天地最后的寂静……」

我在绝望中眼前昏黑,陷入了深度麻醉。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从昏黑变成光明的一瞬间。

我看到距离不足一分米的地方侧躺着一张脸。

那是一张女人的脸,面如土灰,惨白的眼珠正直勾勾地盯着我,红唇如血,睫毛幽怨地眨了眨,仿佛在发出冷笑。

我瞪大了眼睛,吓得毛骨悚然,却尚发不出一丝声音嘴巴被黑色胶布封的严严实实。

身后鸦雀无声,我拼命逼迫自己镇定下来后,发现眼前的女人也是个石膏像。

只不过好像并不是卧室里成排的那五个,而是相比之下更加陈旧的一个。

我抬眸悄悄去看,发现自己目前身处在客厅的金丝楠棺木之中。

手指开始微动了下,我不敢打草惊蛇,听到动静后迅速紧闭双眼。

我想起来了,父亲在一次手术的偶然契机曾发现,他有抗麻药的体质。

据他所言:“做半月板积液手术,打上麻药不到十分钟就开始疼了,医生说肝里有特殊的酶,这种体质会遗传。”

所以我现在也是脱离了朱富宽的掌控,在逐渐恢复知觉。

这时,朱富宽走了回来,我微眯缝着眼睛,觑及他穿上了客厅里那间龙袍。

金光闪闪的龙袍。

他的手臂伸了进来,给那石膏像翻了个面,似是陷入了动容又伤痛的回忆里。

我趁他不注意偷偷再次睁开眼睛,发现那个石膏像颈后刻着一个“后”字。

而我忆起,其他的则是“妃”和“嫔。”

「那是我的亡妻,那时候啊,她还年轻,四十多岁,却非要想不开要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