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青看着他苍白的手指,心脏像被利刃剜弄般刺痛。

透明炙热的泪水砸在两人相握的手指上,一滴,两滴。

闫时眼底有些慌乱,想要伸手给钟青擦泪,但他能握住钟青的手指已经很费力,实在没有力气再抬起手指。

他苍白染血的唇动了动,“钟青,不许哭,明明是我更惨,还轮不到你哭。”

闫时的话虽然说得强势无情,但对钟青却毫无攻击力,他吻上闫时的手指,却发现自己弄了闫时一手血,又急忙给他擦干净。

可是血擦干净了,还有不断滴落的泪,钟青擦不完,他湛蓝色的眼眸此刻像是真的大海,声音低哑带着哽咽,听在闫时的心上好似重锤。

“闫时,我是不是……做错了?”

钟青一句话多次停顿,脸上泪水糊着血,看起来比闫时还要狼狈。

闫时怔住,想起两人重逢后见到钟青的第一面,那时钟青强势地说再来一次还会去做一样的选择。

现在却问他,是不是做错了……

这个问题,闫时无法回答。

他闭上眼睛,对钟青微微摇头,不是他不愿意回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对错,早已经杂乱到算不清。

或许,是错在那天下午的相见。

可若是没有钟青,他估计早就死了,对这个世界上也真的毫无留恋。

想到这,闫时竟然觉得有些庆幸,在他已经肮脏不堪的世界里,钟青的出现应该算得上是礼物。

尽管非常扎手,让他又爱又恨,但也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的礼物。

闫时握住钟青的手微微用力,染血的唇勾起不太明显的笑意,“钟青,或许我们都错了,但将错就错,有何不可。”

“你是我的礼物,也是我自酿的苦果,我心甘情愿。”

钟青怔怔地看着闫时,一句礼物让他心神俱震。

在他过去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他一度觉得对这个世界毫无归属感,做着雇佣兵的职业,一直靠恨和麻木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