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青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透不上气,就像是被人用重锤一下下用力捶打,尽管内心如此疼痛,但他面上依旧不显一丝痛苦。

钟青微微闭上眼睛平复着内心底汹涌和挣扎,睁开眼又是一片冷静。

他拆开遗嘱,看着其中最显眼的闫时二字,呼吸都滞了滞,眼眸里的红血丝更加明显。

钟青一动不动,认真地将遗嘱一项项看完,唇角勾起的苦涩笑意,看在萧和封眼里只觉窒息。

钟青拿着遗嘱只觉得四肢百骸无一不冷,仿佛置身于无人的冰湖中。手里的遗嘱如有实质化作带血的锁链将他束缚,一寸寸勒紧脖颈,令他无法呼吸。

“闫时,你说得不对,”钟青想起闫时含着怒意的眼眸和厉声质问,声音又哑又沉,“你比我狠…你连自己都不放过。”

遗嘱上特意注明,一切条款必须基于钟青是闫时的法定伴侣才能生效。

钟青想起闫时最后的眼神,那时闫时眼底的不放心和纠结如有实质,嘴角流着血却问不出。

他与闫时告别,亲口承认两人的婚姻真实有效,闫时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

之所以放心…是因为遗书,因为把所有私产都留给了他…

只为换一个他合法伴侣的身份。

钟青眼底发红氤氲,他的心脏被遗嘱重重压着,视线落在闫时的签名上移不开,他无法想象闫时是怎么签下的字。

遗嘱的签字日期是三个月前,他当时刚刚被闫时囚禁,又骤然得知萧他们身死的消息,很多天都没和闫时说一个字。

两人相见也只像仇人见面,就算是亲近也是带着暴力的强迫。他当时心中恨意大过爱意,比起和闫时在一起,更想闫时死。

原来闫时一直清楚自己想让他死,甚至早就立好了遗嘱。

钟青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遗书的眼神有些讽刺,唇角的苦涩笑意混着嘲讽,嘲笑着他的自负。

钟青终于承认,他输给了闫时。

从感情到事业,从身到心,都一败涂地。

哪怕最后闫时身死,他得到闫时的一切,但他还是彻头彻尾的输家。

钟青以为自己是报仇,在反击,现在回头看看,是闫时在以性命做饵,诱他上钩,让他吞到血肉却一辈子卡在喉咙里,日夜得不到安生。

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闫时。

钟青甚至想撕毁这份遗嘱,以此来抗拒闫时对他的摆布,但握着遗嘱的手指却不敢用力。

闫时已经死了,这是留给他的最后纪念,是闫时一辈子的心血。

钟青稳住颤抖的手指,将遗嘱放回箱子里装好,提在手里。然后抬眸淡漠地看向于晓,“他有没有留下话?”

空气凝滞,死气沉沉。

于晓看着钟青平静冷淡的脸,冷声道,“一字未留。”

钟青心底猛地一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的动作有些急促。

钟青背对着众人眼角发红,用力咬紧的唇宣泄着他的痛苦和不甘。

于晓看着钟青远去的孤寂背影,竟觉得他像是提着战利品的冷漠杀手,功成身退。

战利品?

钟青和他提着的箱子才bzm是闫时真正的战利品。

一年后,边境。

钟青冷着眸子听着萧的汇报,他看着面前的势力图,眼底染上不耐。

一年前他们接受于晓的帮助,来到边境,从头开始。

从几十个人的队伍一直到现在的雇佣兵团,钟青日夜筹谋,没有休息过一天。

钟毅虎视眈眈,几次正面交火,想要他的命,都被他挡了回去。

钟青看着他逐渐扩大的势力范围,眸子沉了沉,已经到他主动出击的时候了,一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