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已过,乔允升牢记官庄用水之约,为裴家奉上三厘的收成,借此拜访裴少津。

每回与裴若竹见面,乔允升在家中都做足了功课,满心期待又如同交课业。

竹姐儿盈步走进来,乔允升蓦的站起来作揖,太过用力而显得有些急促。

他打开桌上的檀木小盒,将里面的契子取出来,一份份推到裴若竹跟前,一边说道:“这是府邸的房契,这是官庄里的地契,这是御赐的仆人奴契……”

另一个盒子打开,黑铁券上镌刻文字,再用丹砂逐一描绘,乔允升道:“这是南平伯爵府的铁券丹书。”

裴若竹看出了乔允升的满满诚意,目光微烁,与乔允升四目相对,问道:“南平伯,这是何意?”

“上回竹姑娘说,唯有两种人可以当夫君,回去后,我想得很清楚了。”乔允升说道,“一种是有足够的本事,让竹姑娘钦佩钦服的……想来我这样一个易于知足的性子,除了爵位无半分官职,远达不到这个要求。”

又道:“不过,我可以是后一种。”

=第80节=

铁券丹书上,黑底朱字格外显眼,“南平伯”三字居于最上。

乔允升言道:“我听你的,南平伯爵府也听你的……家里没其他人,我听你的便等同于都听你的。”他第一次主动望向裴若竹的双眼,露出询问之意,接着道,“南平伯爵府不会拘着你,府邸外有世俗世道,府邸里只有我而已。”

他带来的这些,是为了证实他的话。

乔允升的话着实落进了裴若竹的心间,手帕下,她轻捻指头,摸到了那道细微的茧因为长久捏着针线而划出来的细茧。

双指之间,她曾周而复始地捡过红豆绿豆,在宫中,也曾灯下一针针绣着贵人们的半句吩咐。

绣工有所长,而非有所好。

所以她才给出了第二个条件服于她。

眼前男子温和而不懦弱,羞怯而不胆怯,等待着她的回答,道:“不知竹姑娘可愿意接受我的请求?”

裴若竹将契子放回到檀木盒中,轻轻盖上了两个檀木盒,推至乔允升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