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初冬降临之时,颜清悦不好继续呆在院子里,便转而回到了自己屋里,做的还是那几件事情,数月都不曾变过,唯一改变的就是屋里已经挂了不少画像,无一例外全是年幼的萧衍。
江情从铺子里忙完回府,驾轻就熟地翻墙进了颜清悦的院子,见院内没人,想也知道那个话少的人定是回了屋,她便径直走向了大门紧闭的主屋。
只是甫一推开门,她就被屋内的寒气冻了个哆嗦,四下看了看,见里面连炭火都没升,不由得气恼道:“你这里的下人也真是的,天都这么冷了,也不知道给你升点炭火,你自己还不说,莫不是想将自己冻死在这屋里?”
颜清悦正磨着墨,听完她这番话,连眼皮子都不抬地淡声回道:“无妨,我不觉着冷。”
“不觉着冷?”江情被颜清悦气得想笑,快步走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举到两人眼前,气呼呼地说,“你这手都快抵得上千年寒冰了,还不觉着冷?那要如何你才会觉着冷?把你扔到寒冰池里吗?”
颜清悦不喜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当即皱起了眉头,冷着脸挣开江情手,声音比她的手还要冰冷:“江少主烦请自重。”
“啧!”江情瞪着眼睛看她,咬牙切齿地说,“行!是我多管闲事了,冻死你个千年寒冰!”
说完她气急败坏地拂袖而去,只是不稍一会,她又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个添满了木炭的火盆。
江情把火盆摆在屋中央,一面用火折子点着那木炭,一面恨恨地抱怨道:“颜清悦,我江晟真的是上辈子欠你的,才会每日都主动给你当丫鬟使!这要是传出去,我江家的脸都被我丢尽了!”
“江少主若是此时走,我并不会拦你。”颜清悦手间动作未停,声音也未随着屋内气温的升高而变得暖和一丝,“且江少主大可不必为我做这些,清悦受不起。”
江情“蹭”地站起身,磨着后槽牙走至桌前,那双被木炭染得黑漆漆的手撑在桌沿上,一对狭长的丹凤眼死死盯着颜清悦,好气又好笑地说:“颜清悦,我真的很好奇在你来幽州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才会令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因为眼前的光被遮住,颜清悦这才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画笔,面无表情地看着江情说:“那可能要令江少主失望了,我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儿罢了,过去并未发生过什么,只是自小便是如此罢了。”
“你觉得我会信吗?”江情眯起眼睛道,“住在这的人皆是非富即贵,若你算是寻常人家的女儿,那我算什么?沿街乞讨的乞丐吗?”
颜清悦不想同她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似有些不耐地说:“劳烦江少主让一让,你打扰我作画了。”
“颜清悦。”江情一只手肘抵在画卷上,逼迫颜清悦看着自己,另一只手则是指着一旁墙上的那些画,“就算你将这满屋子都挂上画像又能如何呢?你成日把自己关在院里,不愿去面对旁人,亦是连你府邸的大门都不敢迈出去,甚至连真心愿意帮你的人都要推开赶走,自己又不去努力,难道你的心上人会自己骑着高头大马跑至这幽州来迎娶你吗?你再这么下去,怕是日子长了别人都将你给忘了!待你寻到他后,他兴许早已娶妻生子,还能有你什么事!”
沾满了墨汁的笔尖狠狠地落在了画纸上,将那已画成一半有余的画像尽数毁掉,那纸上稚嫩的脸蛋也完全被黑色给浸透了。
颜清悦单薄的身体微微发着抖,眼眶瞬间比牡丹还要红上几分,可她还是竭力维持着冷静下逐客令:“有劳江少主费心,清悦今日身子不适,江少主还是请回吧。”
江情瞧着她这隐忍的模样心疼得不行,手足无措地站在那良久,才干巴巴说出一句含着歉意的话:“抱,抱歉,我不是故意刺激你的。”
“江少主,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