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样，那一贯不是温柔就是冷静的声音里，终于多了几分少见的慌乱，“不是的小九，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萧衍自嘲般地笑了笑，“笙儿其实从未真正地相信过我，对吧？”

颜清悦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她低声说：“为什么呢？是因为我还小，所以不值得信任吗？还是因为笙儿的心，根本就无法完全相信一个人呢？哪怕……那个人是我也是一样。”

“小九，真的不是这样的，我自然是相信小九的。”颜清悦像是害怕失去她一般，死死地将她圈在了怀里，双臂渐渐收紧，声音里最后一丝冷静也消逝了，“只是一切可能会伤害到小九的言语和事情，我都不想要它发生，仅仅是如此罢了，小九要相信我。”

“我当然无条件地相信笙儿。”萧衍被颜清悦抱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但没有想要把她推开的念头，只是声音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可是笙儿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啊……却没有一次当真是相信我的。”

“我何时没有真正地相信小九？”双颊紧贴间，颜清悦带着几分疑惑地问道。

“这答案笙儿心里清楚着呢，何须问我？”萧衍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穿过那柔软的细发，似是觉得有趣般地用指尖绕着那青丝，声音里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从我们重逢开始，哦，不对，许是更早之前，笙儿就开始为我谋划了不少事情，不是吗？”

“……小九？”颜清悦的眸间染上了点点寒意，语调却是听不明白萧衍在说什么一般。

“笙儿，我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萧衍偏过头靠在了颜清悦的肩上，双手渐渐往下轻搭在她的腰间，声音低沉地说，“可我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无论是谁都不愿意让我得知真相，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没有骗小九，亦没有不相信小九，只要是小九想要知晓的，我都会绝无欺瞒地告诉小九的。”颜清悦嗓音温润地保证道。

萧衍抿了抿唇，抬头俯视着那对目光温柔深幽的凤眸，低声道：“在颜侍郎来汴州之前，笙儿就已经想好要让我前来赈灾了对吗？”

“不是的。”颜清悦面色如常地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猜测小九会想参与此事，而后便与二哥提过一次，仅此而已。”

“那为何颜侍郎明知房长史手中握有那些贪官贪污受贿的证据，却不曾将证据带回京给父皇，也不曾与父皇提起过此事？”

“因为二哥想借此说服父亲在朝堂上替小九说话。”颜清悦轻声细语地对萧衍说，“那房长史握有的证据中，可不止于安王殿下有关。”

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令萧衍一愣，“难不成还与丞相大人有关？”

颜清悦微微点头，“嗯。”

“这不可能。”萧衍猛地摇头，显然是不相信，“若当真如此，房长史绝不可能将自己握有证据一事在书信中告诉颜丞相。”

“小九，父亲行事一向隐秘，我与二哥若非他的子女，自然也不会将那些与他联系在一起。”颜清悦捧着她的脸，放柔了声音同她解释道，“那证据就算摆在房长史同小九面前，你们也分辨不出来的，但不代表皇上不会知道。”

“……很严重吗？”

“倒也不是很严重，只是皇上若是知晓了，便会更加提防父亲罢了。”

这还不严重？萧衍眉心微微一跳，观察着颜清悦的表情，小心夷由地问道：“父皇这般看待颜丞相，笙儿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为何要担心呢？”颜清悦声音没有起伏地说，“这普天之下能人异士不甚枚举，父亲只是其中一个最为幸运的人罢了。”

“若皇上不再青睐父亲，那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她摸了摸萧衍的头，嗓音里重新染上一丝温度，“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