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查三大姓的背后主谋,萧瑾担心查到太子头上,便将密报内容透露给了太子。
消息便这样泄露了出去。
只可惜,裴少淮实际要查的不是东宫,东宫却把自己当作了“主谋”,太子党以为他们在主掌闽地。
“此事朕也有过错。”皇帝悔道,“萧瑾暗地里给政儿透露消息,把朕的一些想法告诉他,朕一直都知晓的,是朕默许的。”
太子时常拿不准皇帝的心思,萧瑾偏私,暗地里提点着,以缓和这俩父子的关系。皇帝领了这份好意,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甚至故意通过萧瑾给太子传话。
皇帝允许萧瑾偏私太子,何尝不是因为他自己偏私太子呢?
皇帝身子向后靠,仰望着房梁,显得疲惫不堪,他喃喃道:“朕还是太子时,孝贞皇后陪朕受了许多冷眼、吃了许多苦头,却没能享一天的尊贵荣耀,终究是她福薄呀……”
裴少淮在底下静静听着。
莫说是皇上,就是一个普通长辈,也不会轻易向后辈吐露心扉。
唯有信任,视若知己,才会倾诉。
“朕没想到,身边人会如此不知轻重,亲儿子会如此不分好歹。”皇帝长叹一声,仿佛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偏私,毕竟淮王也是他的儿子。
皇帝直起身,苦笑道:“也唯有伯渊你还能与朕下几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