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逐渐睡过去。
然后被闹钟吵醒。
是她订的早上六点钟去机场的闹钟。
林时然翻开通讯录,刚想给陈家山打电话,带队老师的号码就突然跳出来了,林时然按下接听键,将手机夹在脖子和脑袋间,进卧室拉行李箱。
门声咔哒一声。
屋子里静悄悄的,最后一丝动响也消失不见。
陈家山进门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多。
玄关处地毯上的一双东倒西歪的拖鞋,彰显着那阵子出门的人有多着急。
他换了鞋进客厅,沙发上还搭着林时然换下来的睡裙,陈家山站定,伸手触碰那条睡裙,冰冷的早就没有了温度。
干净明亮的厨房里放着一张白色桌子。
桌子上面是早已冷掉的菜,陈家山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起来。
林时然这次出国至少得走两个星期,顺利的话可以在除夕前夜赶回来。
国外的习惯不比国内,吃不惯的外餐、陌生的人种,还有说不出口的熟悉中文,林时然待了几天,想回国的心情迫切。
当然其中一大半的原因是陈家山。
那晚想说出口的事情被拖延耽搁,她心里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这边的下课时间早,等授课老师讲完明天的课程安排,林时然和几个刚认识的同学收拾东西,准备下楼吃饭。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
连着枝头树梢都挂着白色的晶莹。
林时然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给陈家山发过去,又刷了刷聊天消息,昨天挂了视频后,她的两条消息陈家山都没有回。
吃过饭,外面的天色终于暗下来,林时然放下刀叉,撑着下巴看窗外的雪景,同行的几个人都说话嬉笑着,吃饭比较慢,林时然又掏出手机来刷新闻。
看到一条北京的最新推送。
北京那边今天也下了大雪,雪花纷飞到高速和山路接连封闭,但出省的高速口还是出了车祸,一辆大型半挂车撞到了防护栏,后面连着几辆车追尾相撞,造成了连环车祸,新闻配着图片,被打码的地方一片红。
林时然看的心惊肉跳。
脑袋里面有个嗡嗡的声音一直响,林时然点开微信,陈家山还是没有回她消息,她颤抖着手打开通讯录,摁下通话键,嘟嘟嘟几声,没有人接。
心凉的如燃烧而尽的死灰。
北京这边。
大冷天的夜晚,路边的积雪一堆一堆的雪白晶莹。
苏甜穿着厚厚的大棉袄,举着电话数着面前的楼号,电话那头的李寄存也着急,“别数了,楼号早就看不清了,就最里面的倒数第二栋。”
“找见了找见了。”苏甜捧着电话狂奔进楼,“在第几层啊?上电梯是不是得刷卡?”
“上什么电梯,出租屋在地下室,左手边下楼梯进去。”
“地下室?”苏甜愣了一下。
这边的环境实在不好,苏甜勉强从楼梯上走下来,停在地面就没敢动了,外面的路灯照进来,是唯一的光亮。
“找到没啊?走道是直的,你一直往里走就行,最后一间。”
“我不敢。”
“什么不敢?”李寄存摸不着头脑,“老婆,你找最后一间啊。”
“这里通黑,哪有什么灯啊!”
看着一扇扇模样相似的门,各样门口还堆放着鞋架或是垃圾,苏甜犹豫的又撤回腿来。
“走道是感应灯,是不是感应灯坏了?”李寄存一拍脑门想起来,又说道,“这样,咱两打视频吧。”
两个人打通视频,苏甜才敢迈脚。
勉勉强强的终于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