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連孤星也只能於蓬萊苑宮門外候著。
人手不夠,流螢只能去找內侍傳話。
然而四下空無一人,再等下去恐殿下撐不住。她略一皺眉,沿著花林掩映的小道朝不遠處的宴席行去。
流螢一關上門,趙嫣便撐不住身子,漸漸軟了下去,眼皮宛若灌鉛,意識仿若陷入泥濘的沼澤中。
門猝然被推開,宮婢扶著一名后妃模樣的女子跌撞進來。那女子釵環盡散,呼吸急促,已然神志不清。
「劉美人,您就在此處好好歇息。」
趙嫣聽到宮婢怯著嗓音,如此說道。
她呼吸一窒,便是再暈沉混沌也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
雖不知是哪個流程出了紕漏,但她的確……是中套了。
還是最骯髒下作的圈套。
來不及呼喊,劉美人身上散發的甜香湧入鼻腔,與趙嫣體內的那股交融相撞,宛若烈火澆油,哧得燒出洶湧無比的、陌生的燥熱來。
慌亂,還有無措,趙嫣死死掐住了掌心。
假山之上的小亭中,趙元煜將一切盡收眼底。
直到親眼看到收買的宮婢將劉美人送入殿中,他才哼了聲,確認道:「趙衍近來謹慎得很,凡是入嘴的東西一應不碰,就連薰香也得用他們東宮自備的。你確定這藥下進去了?」
「這鴛鴦香是仙師親自調配的,分雌雄一種。雌的下在劉美人的酒水中,而雄的那份嘛,秋娘已扮成宮女染在了金葉絨花上,只要太子賜花時哪怕沾染上一點,也必然中招。」
小太監露出一個猥鄙的笑容,「若單聞一種香,無毒無害,最多有些酒醉般的頭暈。然雌雄一香一旦相遇,陰陽相吸,那反應……世子您是親眼見過的。」
回憶起在府中幾次試藥的結果,趙元煜扯出一個陰沉的笑來。
若非自己不能暴露身份,他非得親自去瞧瞧那小太子剝離禮教倫常,如同低等野獸同皇帝的女人苟-合的下-賤模樣。
真解氣啊!
仙師讓秋娘送來的這藥,果真甚合他意!
察覺到少了什麼,趙元煜回頭一看:「對了,秋娘呢?」
小太監搖搖頭:「奴也奇怪呢,按理說秋娘混入宮女之中,下完藥便該回來了。」
趙元煜眸色一沉,很快忽略掉了這點插曲,一揮袖子興奮道:「不管她!按計劃引那群妃子去拾翠殿,務必抓現行!」
……
這是……哪兒?
秋娘被縛住雙手瑟瑟跌坐在地上,茫然四顧。
她不過是去替雍王世子辦事,剛要回去復命,便被人一個手刀劈下,粗暴擄來此處……
秋娘視線一頓,怔怔看著陷在陰影中的俊美男人。
她認出了這身暗紅色的衣裳,臉上中一半是驚懼,一半是難掩本性的驚豔。
「你們的仙師,藏身何處?」
他的聲音很低,聽起來有種繾綣的錯覺。
秋娘瞳仁一顫,咬唇道:「妾……妾不知什麼仙師。」
男人擺弄著手裡的榴花,晦暗中只看得見他暗紅的衣裳輪廓,以及指間灼燃的紅。
「你會知道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嘴角帶笑。
一聲慘叫還未徹底衝出,就被堵在了喉中。繼而傳來了一聲沉悶的倒地聲。
「帶回去,慢慢審。」張滄吩咐門外侯著的內侍。
女人很快被拖下去了,不出一刻鐘,便會送進肅王府的地牢中。
「王爺,咱……」
張滄回頭,卻在見到主子的臉時驟然色變。
那張臉煞白如霜,唯有唇瓣泛出不正常的緋紅。
聞人藺抬起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