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苍反问:“你从哪里听的?”
是了,她的父亲是前礼部侍郎,兄长是太常寺卿,但凡涉及皇家宗庙礼仪之事,容府自当是第一个知晓。
容扶月见闻人苍反问,心中一痛:“大公子若要退亲,大可以干脆些,我不会纠缠。”
“你在说什么?”
闻人苍声音一冷,“当初要退亲的,不是你们容府吗?”
“我亦与你说过,那是父亲的一意孤行,我未有毁约之意。”
容扶月靠着冰冷的青墙,泫然欲泣,“这些年我送出的信皆如石沉大海,足以表明大公子的决心,是我不甘心……所以才贸然登门受辱。”
“什么信?你写了信?”
闻人苍的心狂跳起来,“不可能,我一封也未曾受到。”
容扶月亦是怔愣,可闻人苍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
闻人苍想到什么:“我亦给你写了信,前三年每旬一封,可有收到?”
容扶月茫然摇首。
二人怔怔而立,只消片刻,便明白大概是容老爷子揣度圣意,以为闻人家功高震主不得长远,便私下截下了这些往来信件,使得该寄的寄不出,该收的收不到。
容扶月的泪终是滚落下来,如梨花带雨,芙蓉泣露。
他们竟是错过了四年之久。
闻人苍手臂动了动,终是抬手,以粗粝带薄茧的指节轻轻拭去容扶月眼角的泪,喉结滚动道:“当年你有孝在身,耽搁了婚礼。现在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他顿了顿,飞扬的眉目收敛起凶意,矮身与容扶月平视,认真道:“阿月,你可愿嫁与我为妻?只要你点点头,任凭前路刀山剑树,我都娶。”
容扶月点点头,怕他没看见,又更用力地点点头。
闻人苍再也忍不住,将她柔软的身躯紧紧拥入怀中,恨不能骨血融合。
……
赵衍回到东宫,果见自家妹妹穿着一身明亮的绯红戎服,百无聊赖躺在廊下的美人靠上。
她似是有点小烦恼,假寐的眼睫颤动,秀眉蹙得很紧。
即便是生闷气的模样,也依旧可爱灵动得紧。
赵衍屏退左右,解下身上罩着的白狐裘,轻轻披在妹妹身上。
见赵嫣倏地睁眼,他便笑道:“太阳下山了,天寒风冷,当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