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家立下赫赫战功,父子四人皆升官封爵,这几日递拜帖试图巴结的人几乎踏破门槛。
闻人苍以为来者是那些谄媚之徒,想也不想道:“请出去,不见。”
话音刚落,他瞧见了立在侧门内女子。
那女子约莫二十多岁,不算年少,但生得云鬓花颜、冰肌玉骨,只消一眼就能让人毕生难忘。
是容扶月,闻人苍原本的……未婚妻。
容扶月似乎被那句冰冷的“请出去,不见”所伤,眉目含着水光,有些仓皇地避开视线,福礼转身出了门。
即便是这种时候,她也依旧保持着名门闺秀的优雅礼节。
闻人苍即刻追了上去。
他加快速度,前方的女子也加快脚步,任凭他如何低唤也不停下脚步。
可容扶月毕竟是弱质女流,如何能比得了武将豪迈的步伐?
不稍片刻就被铁钳似的大手攥住腕子,抵在了青砖墙上。
容府的侍女见自家小姐被闻人苍“制住”,不由大惊,欲向前,却被闻人苍喝住,登时吓得双腿一软。将军府自带威压,巷口往来的行人甚少,颇为清静,静到容扶月可以听到自己凌乱的心跳。
“既然来了,为何不与我好生说说话。”
闻人苍冷峻的剑眉拧着,望着近在咫尺、朝思暮想了四年之久的女子,喉咙一阵一阵发紧,“你明明知道,我方才那句话不是对你说的。”
“疼……”
容扶月温婉的声音起了颤,眸中水光更浓,楚楚怜人,“大公子,你放手。”
闻人苍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面上神情未变,缓缓松开手上的钳制,却不舍得退开一步。
深沉的目光,近乎贪婪地锁定面前的女子。
当年容府老爷子见闻人晋平与天子生了嫌隙,自认为闻人家不得长久,生了悔婚之意,几次提亲,皆被容府以大孝在身推辞。
闻人苍是何等心高气傲的男子,哪能受得了这般冷落?出征前他与容扶月梨树下一叙,却不欢而散,说了些违心之言便负气北上。
一开始,闻人苍想着,只要容扶月唤他一声,他就回头;后来他又想,只要容扶月回信过来,他就回去娶她……可这一等,就是四年。
四年间,不是没心冷过,不是没怨过,可闻人苍没想到,只消她往面前一站,便足以抵消四年来所有的心冷失落。
“这么多年,你还未嫁人。”
闻人苍望着容扶月的少女髻,心间滚烫,恰似余烬复燃,转瞬成燎原之势。
容扶月别过头,轻咬下唇,细声道:“我嫁不嫁人,耽误大公子成为驸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