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阙站在原地,捂着刺痛的嗓子若有所?思: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太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这?样的男人俯首称臣?
天边垂云如水墨晕染,廊下垂帘微动。
“是谁说,不会?出手相护来着?”
赵嫣脚步轻快,悄悄往闻人蔺身边挪近一步。
衣料摩挲,闻人蔺面?色不改:“动动嘴而已,不算出手。”
赵嫣“哦”了声,扭过头,嘴角的弧度却忍不住上扬。
大玄宴射重在“礼”,而非“斗”,故而校场中摆了一横排靶子,由扎着红抹额的裴飒等年?轻武将,和?以乌阙为首的蓝队轮番射箭比拼。
然而一轮平局,北乌使臣就提出了异议。
“皇帝陛下,这?样射箭有什么?意思?草靶是死物,难道战场上敌我双方?都?是站着不动,任人来射吗?”
皇帝于看台上按膝倾身,问:“使臣意欲何为?”
“皇帝陛下要大寿了,我知道你们中原人忌讳在生辰杀生,也就不放禽鸟猛兽进来狩猎了。”
其中一个使臣向前,按单掌按胸道,“不如第二场加点难度,我们双方?走马射钱,于马背上决胜负!箭矢光钉在靶子上还不够,还得射中抛在空中的铜钱,一炷香时间,哪边靶上射中的铜钱多就获胜,敢不敢?”
北乌人从六七岁起就精通马术和?射艺,此番提出这?样的要求,无非是要扳回宴上胸无点墨的败局。
若大玄推诿,反会?落人笑柄。
赵嫣指节微微捏紧,就听校场中一个凛然正气的声音:“有何不敢?”
裴飒挽弓,朝天子和?太子抱拳一礼:“陛下,太子殿下,臣请一战。”
这?种时候,大玄士气绝不能丢。
皇帝颔首准允,平声道:“赐良驹,点到为止。”
红蓝二方?的骏马交错奔腾,校场一时尘土飞扬。禁卫站于瞭望台上,将一把把铜钱洒向校场中央,无数箭矢飞过,空中满是箭镞撞击铜钱的叮当声。
北乌人骑射一绝,很快占了上风,草靶上钉满了穿着铜币的箭矢,一时胡语呐喊声响彻校场,而大玄观战的朝臣和?宗室则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裴飒的射艺得闻人蔺亲自指点过,是年?轻人中的翘楚,可一个人再厉害也对?抗不了对?方?十几个一流的骑射手。
他一边挽弓驭马,一边朝友军比了个手势,重新调整战略。
这?招极为有效,接下来大玄这?边的箭矢又追上几枚。正胶着之际,北乌一名侍卫的箭矢忽然射歪,朝裴飒座下马匹飞来!
骏马受惊,登时人立而起,裴飒正全神贯注弯弓搭箭,双手离缰,猝不及防被甩得滚落马背。
马蹄倏地踏下,电光火石间,裴飒几个打?滚堪堪避开马蹄践踏,可起身时明?显受了伤,捂着手臂蹙眉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