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思量許久,終是小聲的,誠實道:「我不知道。」
她只是覺得,或許抱上一抱,聞人藺真的會好受點。
她年幼時難受委屈,就很想有個人能抱著哄哄她。
聞人藺顯然對這惜字如金的答案並不滿意,眉睫濃密的美人眸微眯,頷首道:「不怪殿下,是本王教得不夠明白。」
說罷,他撐著榻沿俯身,趙嫣便被他上身的重量壓得朝後倒去,忙不迭揪住他的衣襟。
在腦袋磕上床榻前,一隻大手穩穩扣住了她的後腦勺,隨即陰影欺身而上。
「再扣個赤珠,殿下許能明白些?」
聞人藺凝望著趙嫣瞬間飛霞的臉頰,嘴角有了一絲繾綣的笑意。
他像是受毒性影響,整個人連那層溫文爾雅的假象都懶得偽裝了,情緒外放,像是暗夜裡蠱惑人心的妖魔。
趙嫣惟恐他又刺激得嘔血,張嘴咬了他壓在唇上的指節一口,道:「不,我不想。」
聞人藺縱容她在自己指節上磨牙,面不改色道:「換別的也可。」
趙嫣索性抬手捂住了他的唇。
兩人一上一下對望,趙嫣氣喘籲籲說:「我記得太傅說過,讓我學習那些……隱晦的知識,不是為了戲弄我,而是為了讓我能夠清醒地做出不後悔的選擇。現在你病了,同樣並非清醒狀態。」
她認真道:「你需要休息,聞人藺。」
她第一次喚他的全名,聞人藺湧上一股新奇。
他沒有勉強,只順勢咬了咬趙嫣細嫩的掌心,這才將她的手從唇上拉下,躺在她的身邊。
兩人都有些累,趙嫣也隨之側躺,微微蜷起身子。
聞人藺應是不習慣有人睡在身側的,漆眸一直半睜著,抬手鬆松搭在她纖細的腰肢上。趙嫣無暇顧及他,自顧自闔上了眼。
斜陽的餘暉逐漸收攏淡去,時辰點滴流逝。
趙嫣是被叩門聲弄醒的。
驟然睜眼,身側已不見聞人藺的身影,張滄刻意壓低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王爺,太極殿派人來請了兩次,就等您過去處置……
還有長樂郡主得知太子遇刺的消息,執意趕去東宮探望,那邊快遮掩不住了。」
趙嫣看了眼窗外迷濛的夜色,猛然起身道:「勞煩張副將讓流螢再拖延兩刻鐘,孤這就回去。」
說話間趙嫣摸到榻邊的宦官帽戴上,匆匆穿鞋下榻。
聞人藺已穿戴齊整,除了面色蒼冷些,再看不出絲毫毒發的跡象。他走過來,替趙嫣正了正帽子,又抬指為她將折進去的衣襟翻出,一寸寸撫平。
他捏了捏趙嫣的臉頰,意義不明地說了句:「眼下朝廷的事,你不要沾。」
趙嫣一愣,便知宮裡肯定出了什麼事,點頭道:「知道了。」
聞人藺這才勾了勾唇,放她走。
有肅王府的馬車護送,一路暢通,抄近道從北門直入東宮,前後不過一刻鐘時辰。
趙嫣總算知曉為何每次聞人藺夜訪檢查功課,總來得這般及時且突然了。
趙嫣剛抹黑繞回寢殿,便聽庭中傳來了霍蓁蓁與人的爭執聲。
「氣煞我了!你連脾氣都和柳狐狸一樣,為何我討厭的人都長著同一張相似的臉!」
「我還奇怪呢,郡主為何單單和我過不去?莫非是對我太過在意,才會覺得天下人與我相似。」
這是柳白微的聲音。
「不要臉!」
霍蓁蓁的聲音,「以前被狐狸精攔著也就罷了,如今你個男子也要霸佔太子哥哥?請你讓開。」
眼瞅著就要吵起來,趙嫣只得匆匆脫了太監服,隨手抓了一件外袍披在身上,輕咳著拉開了寢殿的門。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