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奉藥。趙嫣朝她身後看了眼,沒見著聞人藺。
不是說她病著這幾日,都是聞人藺親自給她上藥的嗎?
趙嫣想起了自己脫口而出的那句「手足親情,太傅又怎會懂」,似是明白了什麼。
「藥放這兒吧。」
趙嫣示意流螢,又朝候在殿外的李浮道,「你差人去告訴肅王,就說這藥旁人不會使,勞他親自過來看看。」
李浮領命退下,不稍片刻便擦著汗快步歸來,皺眉回稟道:「肅王說,這藥不會使就扔了,他忙著沐浴,沒心情陪殿下。」
沐浴……
趙嫣下榻,吩咐道:「掌燈去龍池。」
流螢看著她還白著的面容,心疼道:「殿下大病初癒,實不該操勞奔波。有什麼事,請交予奴婢去做。」
趙嫣扶額緩了緩,微微吸氣道:「你知道的,有些事只有我能做,也必須去做。」
湯池殿中燈火明亮,聞人藺果然泡池中,雙目輕闔。
他沒有束髮,極黑的發尾順著肩背飄散在池水中,宛若濃墨暈染開。沒有那些礙事的花瓣阻攔視野,只見水波澄澈,從胸腹緊實的溝壑延伸往下,池中景象一覽無餘。
趙嫣呼吸一窒,將目光稍稍移開,半晌,又堅定回移。
她坐於池邊小榻上,單手託著下頜蹙眉,尋思著如何開口,便聽聞人藺疏淡的嗓音傳來:「有話就說,別打擾本王清淨。」
他先開口,趙嫣反而寬心了,原本沒頭緒的腹稿也豁然開朗,清晰湧現於唇邊。
「我來向肅王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