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过,黑市并没有什么线索。”

“那是因为,你没查到,不能亲自去一趟,我始终不死心。”

“既然如此,我带你去就是。”

“那就多谢世子爷了。”

“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刚才不是说,要叫到我满意吗?”

沈凌瑶脸色一红,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窗外,听墙角的丫鬟们红着脸跑开。

……

三更梆子敲过第三声时,沈凌瑶跟着易容后的裴临渊悄悄溜出城,直奔黑市。

长街两侧悬着猩红灯笼,照得青石板路像浸了血。

摊贩们戴着各式面具,有青面獠牙的夜叉,也有拈花微笑的菩萨。

一个卖药的驼背老头正吆喝:“鹤顶红三钱,断肠散五钱,包您死得舒舒服服!”

“断肠散?”

沈凌瑶被吸引,刚要过去,裴临渊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发紧。

“跟好了,别乱跑。”

心急如焚

“是断肠散……”

“劣质毒药,毒不死人,继续跟我走。”

“真是奸商!”

……

魔窟楼。

两丈高的朱漆牌匾上,“魔窟楼”三字金漆剥落。

门口蹲着个独眼老汉,正用匕首剔牙:“生面孔啊...…”

裴临渊弹过去一枚金瓜子。

老汉牙齿一合,金瓜子瞬间消失:“玄字三号桌,有人候着呢。”

楼内喧嚣扑面而来。

二楼栏杆边,穿波斯纱裙的舞娘正将酒杯夹在足尖递到客人嘴边。

角落里几个镖师打扮的汉子在比试腕力,桌上插着七把明晃晃的短刀。

“别看。”

裴临渊突然挡在她右侧。

沈凌瑶还是瞥见了。

那边阴影里,有个戴镣铐的少年正被喂食某种血色药丸。

难怪叫黑市……还真是可怕。

“掌柜在哪?”她嗓子发紧。

“那不就是。”裴临渊抬了抬下巴。

柜台后站着个穿褐色团花袍的胖子,面团似的脸上嵌着双黄豆眼,正用金算盘拨弄一堆人牙。

似是察觉到视线,他突然抬头,目光如毒蛇信子舔过沈凌瑶脖颈。

“薛蟾蜍。”裴临渊在她耳边低语,“年轻时生剥了仇家全家脸皮,现在专做情报买卖。”

话音刚落,那胖子已经晃到跟前,腰间挂的银铃竟不响。

“好英俊的公子,真是咱们这儿的稀客啊!还有这位小兄弟...……”突然抽动鼻子,“好香的女儿气。”

沈凌瑶后背沁出冷汗。

裴临渊却笑着揽过她肩膀:“我家书童脸皮薄,薛老板别吓着他。”

说着往桌上排开三枚金铤。

薛蟾蜍的黄豆眼突然闪过一丝绿光,肥短手指摩挲着金铤。

“公子打听什么,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关于沈家的事,你知道多少?”裴临渊问道。

薛蟾蜍眼底闪烁着精光,视线落在沈凌瑶身上转了转,似乎有所察觉。

“沈家夫人本是商贾巨富之女,奈何楚老爷子死后,楚家就被他那废物儿子给败了。幸好沈夫人是经商奇才,就算她去世了,应该也留下了一笔不菲的财富。”

“这个不用你废话。”裴临渊语气冰冷。

薛蟾蜍笑得见牙不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