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鹤堂内檀香浓郁。
大夫人王氏端坐在紫檀木雕灵芝纹宝座上,一袭绛紫色团花褙子,发间的金凤步摇纹丝不动。
三位小姐跪在下方,裴玉蓉气愤不已,裴清婉哭得梨花带雨。
只有裴玉嫣满脸淡漠,仿佛事不关己。
“母亲,你可要为我和三姐姐做主啊!二姐她明知道默瑶得帮我们做祖母的寿礼,还故意将她的手废了,明摆着是要坑我们!”
“母亲明鉴!女儿什么都没做...…”裴清婉委屈地辩解,抬起精心修饰过的泪眼,“定是那贱婢绣技不好,故意栽赃给女儿……呜呜呜……”
裴玉蓉更加气愤,怒吼道:“你胡说!默瑶绣技高超,更何况,她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小事自废手掌……”
“好了!”大夫人茶盏重重一放,“为个丫鬟闹得满府不宁!”
话音落下,满堂寂静,裴玉蓉也不敢再开口,只能愤恨地瞪着裴清婉。
正巧此时,沈凌瑶被拖进来。
她跪在冰凉的青石地上,感觉大夫人的目光像刀子般刮过全身。
“抬起头来。”
沈凌瑶缓缓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直视大夫人锐利的眼睛。
“你就是临渊买回来的花魁?”
“回夫人,奴婢默瑶,的确是世子爷从醉仙楼买回来的。”
“听说,你身价有五千两。”
王氏眯了眯眼,命令道:“过来些。”
“是。”
沈凌瑶膝行向前。
“再过来些。”
“……是。”
她跪行到了王氏跟前,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乖顺模样。
“呵~放着侯府郡主不稀罕,竟看上你这种野鸡货色,我有时是真看不透裴临渊。”
沈凌瑶垂首不语,此刻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她不再是尚书府嫡女。
而是一个任人欺凌,谁都能踩上一觉且命不由己的奴才。
“哪只手受伤了?”
王氏冷声发问。
沈凌瑶抬起右手,掌心还缠着纱布。
王氏眸光一冽,一把抓住她的手,指尖狠狠陷入她受伤的地方。
“呃……”
沈凌瑶险些痛呼出声,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她隐忍着,咬牙坚持。
“母亲!“裴玉蓉忍不住开口,“默瑶的手伤的很严重……”
裴玉嫣一把按住她的胳膊,冲着她微微摇头。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凌瑶不过是一个丫鬟。
大夫人有意偏袒自己的女儿,她们两个庶女本就自身难保,又何必阻拦。
裴玉蓉来闹的时候,裴玉嫣就不赞同。
不过,她倒是想看看裴清婉被责骂,哪怕是口头上的几句也好,所以这才没有阻拦。
大夫人一把扯开沈凌瑶受伤的纱布,看着蜿蜒的伤口,冷笑不止。
“就算你身价五千两,在裴家也只是贱命一条的奴婢,不过是受了点儿小伤,就敢挑拨小姐们的关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沈凌瑶疼得眼前发黑,耳边嗡嗡作响,她强忍着说道:“夫人,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都没做……”
她只是不想被三小姐和五小姐欺负,这才以绣花讨好。
但没想到,却得罪了嫡女。
如今自残手掌想要保护自己。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王氏冷哼一声,毫不留情:“来人,给我把这个贱婢拖出去,仗毙!世子那边我自会赔他五千两!”
“是!”
两个粗使婆子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