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照见她苍白的唇。
裴临渊慢慢直起身,水珠顺着肌肉纹理往下淌。
他忽然轻笑,从池底捞起那支银簪,插回她散乱的发髻。
“我想要的很简单……”他指尖流连在她耳际,“我要你。”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沈凌瑶还未反应,就被裴临渊用浴袍裹住打横抱起。
他绕开屏风转入内室,将她扔在锦被上时,在她耳边留下警告。
“寿宴那日,你若暴露身份,就会成为弃子。”
他手指划过她脖颈,目光阴冷。
“希望你别太无趣。”
裴临渊甩袖离去的刹那,窗外竹影剧烈晃动。
沈凌瑶知道,那是隐藏在暗处的影卫随主子离开时带起的风声。
她赤足踩在冰冷的青砖地上,湿透的中衣紧贴着肌肤,勾勒出单薄身形。
铜镜中映出一张苍白且陌生的脸。
哪怕看了多日,也依旧难以习惯。
原本精致的五官,被刻意画得扁平,唯有那双凤眸神采依然,只是此刻仅剩阴郁。
“还不够深……”她盯着掌心的伤口喃喃自语。
妆台上的银剪在晨光下泛着寒光。
沈凌瑶一把抓起,锋利的刃口抵在已经清理过的伤痕上。
镜中人眼神一狠,剪刀毫不犹豫地划下。
“呃……”她咬紧下唇,疼得闷疼一声。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在铜镜上,像一串猩红的珊瑚珠子。
她咬住一缕散落的发丝,硬生生将痛呼咽回肚子里。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与未干的水珠混在一起。
“这下……才是真的不能绣寿袍了……”
她颤抖着扯下一段素绢包扎,鲜血很快浸透布料,在藕荷色衣袖上洇开大片暗红。
生杀予夺
翌日清晨,秋澜苑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沈凌瑶坐在窗边给掌心上药,她刻意将纱布多包了几层,会让手掌看起来更加肿胀。
“墨瑶!快看我们设计的寿袍纹样!”
裴玉蓉风风火火闯进来,鹅黄色襦裙上金线绣的蝴蝶随着动作振翅欲飞。
身后跟着的裴玉嫣一袭月白罗衫衬得气质清冷,手里捧着卷素绢放在桌上。
“你的手怎么了?”裴玉蓉眼尖地发现异常。
沈凌瑶慌忙起身,故意让茶盏碰翻,水渍晕开在素绢边缘:“奴婢该死...…”
“天呐!”裴玉蓉抓过她手腕,纱布散开露出狰狞伤口,“谁干的?”
她欲言又止,不敢言说。
“快说啊!”
裴玉蓉不耐烦地催促。
沈凌瑶吞吞吐吐道:“二小姐听说我要帮三小姐和五小姐绣寿袍……担心会抢了她的风头……所以……”
闻言,裴玉嫣重新拿起被染湿的素绢,脸色不悦。
“这万寿纹必须用千丝绣才能显出层次...…伤成这样,就算能绣,只怕也绣不好了。”
裴玉蓉愤恨不已:“二姐竟下这般狠手!分明是要毁了我和三姐的寿礼,还让我们丢人现眼!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必须要找二姐算账!”
说罢,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秋澜苑,裴玉嫣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凌瑶一眼,转身追了出去。
看着两人消失在大门外。
沈凌瑶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闹吧,这趟水,越浑越好。”
……
午时,沈凌瑶等候已久。
不过,她等的不是外出的裴临渊,而是另有其人。
终于,两个粗使婆子闯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