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瑶笨手笨脚,不适合伺候祖母,还是将她交给孙儿带回去好好教训。”

老夫人眯起眼:“渊儿,祖母竟不知你何时这般体恤下人了?”

表面上说沈凌瑶笨手笨脚,实则是护着,想要将人毫发无损地带走。

老夫人岂能看不出他的私信。

裴临渊轻笑,并未解释什么,而是转移话题。

“祖母的猫儿好像挺喜欢默瑶。”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蜷在罗汉床上的雪团儿,“畜生最通人性,说明这丫鬟,总是比旁人灵性,才能讨猫儿的喜欢。”

这话意有所指。

什么猫儿喜欢,说白了,不就是世子喜欢吗?

老夫人听着,心里不痛快。

还是有一次听见自己这孙子说什么喜欢谁。

她不由重新打量着沈凌瑶的模样。

乖巧顺从,没什么大错处,许是真有什么入了裴临渊的眼。

教训也给了,若今日继续重罚,只怕要被孙子埋怨了。

“行了行了。”老夫人语气不耐烦,“既然你开口,便带回去吧。”

说完,又盯着沈凌瑶冷笑:“下次再毛手毛脚,可没人护着你!”

“是!奴婢谨遵老夫人教诲。”

沈凌瑶跪在地上谢罪,然后跟着裴临渊一起离开了松鹤堂。

……

回廊转角处,裴临渊突然扣住沈凌瑶的手腕。

“猪肝藏得不错。”他指尖抚过她虎口的水泡,声音危险,“下次再擅作主张......”

沈凌瑶猛地抽回被烫红的手,生气道:“世子既早知老夫人会刁难,为何不早点出来?”

裴临渊盯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笑了:“不过是吃了一点儿苦头,这就受不了了?”

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这以后,可有的是苦头吃,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沈凌瑶只觉得被他轻视,心中不满。

“谁说我吃不了苦?世子爷别太小瞧人!”

“是吗?那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伺候本世子?”

“有何不能。”

裴临渊见她倔强,于是笑着点头。

“好,正巧有几篇文章要写,那你便伺候我研墨吧。”

沈凌瑶跟着裴临渊来到书房。

……

书房内,烛火轻晃,映着紫檀木案几上铺开的雪浪笺。

窗外秋雨淅沥,雨丝顺着半开的雕花窗棂飘进来,沾湿了案角一盆兰草的叶片。

沈凌瑶跪坐在案边,低垂着眼睫,手执墨条在砚台上缓缓研磨。

墨香混着雨后的潮湿气息,在室内幽幽浮动。

她一袭素青色的衣裙,发间只簪了一支木钗。

易容后的面容虽不及原本明艳,却仍掩不住眉眼间的清丽。

烫伤的手指微微泛红,指尖因疼痛而轻颤,却仍固执地继续研墨的动作。

二位小姐

裴临渊执笔批阅公文,目光却时不时掠过她的手指。

他忍不住勾唇。

这女人......倒是能忍。

他看着她虎口处鼓起的水泡,以及被烫得发红的指节,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沈凌瑶察觉到他的视线,却故意装作不知。

心中暗骂:看什么看,都是你祖母欺负的,还有脸看!

她想起方才在松鹤堂,他冷眼旁观老夫人刁难她的模样,心头那股郁气又涌了上来。

但凡早些进来,也不至于让她烫满手的泡。

如同将她卖入青楼那次,总要看到她受尽苦楚,他才肯出现。

还以为自己是英雄救美,殊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