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瑜上前一步,将花束递到她面前:“那日是我失态了。回去后仔细思量,你我之间都是因为沈月薇从中作梗才会如此……而且……凌瑶你大义灭亲,实在令人敬佩。这花……算是我赔罪的礼物。”
沈凌瑶没有接花,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在看到她画像丑陋时,毫不犹豫地与她的庶妹勾搭在一起,然后悔婚。
如今,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反而跳出来刷存在感。
真是恶心!
“六公子言重了。”她后退半步,“若无要事,民女先行告退。”
裴景瑜却不依不饶地跟上:“默瑶别急着走啊!我听闻你要自立门户,我在城南有几处不错的铺面,位置极好,我可以送给你……”
“六弟。”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打断了裴景瑜的纠缠。
“你在这里做什么?”
裴临渊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负手而立,面色冷峻。
沈凌瑶心头一跳,他怎么会在这儿?
难不成周围还有他的暗桩?
裴景瑜明显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挺直腰板:“大哥,凌瑶曾是我的未婚妻,如今她父母双亡,我总该帮帮她。”
“是吗?”裴临渊缓步走近,目光在那束芍药上停留了一瞬,“父亲命你今日去兵部递文书,你忘了?”
裴景瑜脸色一变:“我这就去!”他匆匆将花束塞给一旁的青露,“凌瑶,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沈凌瑶向裴临渊福了一礼:“多谢世子爷解围。”
裴临渊看着她:“六弟近来行为反常,沈小姐不必理会。”
沈凌瑶敏锐地注意到,裴临渊说这话时,下颌线条绷紧了几分,这是他不悦的表现。
世子大婚
在过去三个月里,她早已学会读懂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民女明白。”她低声道。
裴临渊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若有麻烦,持此牌到国公府寻我。”
沈凌瑶接过玉牌,触手温润。
这玉牌比先前的铜牌贵重得多,上面刻着定国公府的徽记。
“世子爷,我们之间……理应避嫌,我不想……”
“收着。“裴临渊打断她,声音低沉,“六弟性子执拗,恐怕不会轻易放弃。”
沈凌瑶想了想,只能将玉牌收好。
“多谢世子,民女先行告退。”
说完,她转身走进院中,小厮随手关上门,隔绝了裴临渊的视线。
此刻,他们之间,仿佛永远隔上了这一道难以逾越的大门。
……
雨丝如银线般垂落,将整座京城笼罩在一片朦胧水雾中。
沈凌瑶站在望月楼二楼的露台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上雕刻的牡丹花纹。
冰凉的雨水溅在她的手背上,她却浑然不觉。
远处,一队鲜红的迎亲队伍正缓缓行来。
锣鼓喧天,喜乐悠扬,即使隔着雨幕也能感受到那份喜庆。
队伍最前方,裴临渊身着一袭大红喜袍,骑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上,身姿挺拔如松。
“小姐,您在看什么呢?雨都飘进来了。”
青露撑着纸伞走过来,小心翼翼地为她挡住风雨。
沈凌瑶这才回过神来,收回目光:“没什么,只是看看雨景。”
青露顺着她先前的视线望去,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变:“那不是定国公府迎亲的队伍吗?听说今日世子爷要迎娶永嘉郡主……”
“嗯。”
沈凌瑶轻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