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裴景瑜心里,也是充满了期待。
对付这种伪君子,可比对付裴临渊那种真冰块要容易多了。
……
马车稳稳停在朱漆大门前。
沈凌瑶抱着宝匣的手指微微发颤,鎏金铜钉还是那样亮得刺眼,门槛上那道划痕依旧明显。
“到了。”沈月薇欢快地掀开车帘,阳光流水般泻入车厢。
沈凌瑶恍惚抬头,檐下那对青铜风铃正在秋风里叮当作响。
十年前母亲抱着她在这里挂铃铛。
她说“瑶儿听,这是家的声音”……
如今,物是人非,大门没变,房屋没变,可又一切都变了!
一滴温热突然砸在手背。
沈凌瑶惊觉自己竟落了泪,慌忙用袖子去擦。
而记忆也像开了闸的洪水涌出。
母亲站在台阶上向她张开双臂的模样恍若在昨日。
“姐姐……”沈月薇眯起眼,蔻丹鲜红的指甲掐进沈凌瑶腕间,“你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
沈凌瑶猛地回神。
眼前哪还有母亲的影子?
只有门房谄媚的笑脸,和影壁上新绘的牡丹,盖住了母亲最爱的凌霄花图。
“是我失态了。”她低头掩饰泛红的眼眶,“只是我太羡慕二小姐能归家……”
她喉头哽咽着滚动。
“而我却连家在哪里……都不记得了。”
沈月薇嘴角抽了抽。
这贱婢装可怜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
她甩开沈凌瑶的手,故意高声笑道:“姐姐说笑了,世子爷的床榻不就是你的家么?”
送上贺礼
几个路过的丫鬟掩嘴窃笑。
沈凌瑶却恍若未闻,目光黏在东南角那扇雕花窗上。
那是母亲平日里绣花的地方,如今窗棂漆成了艳俗的朱红色,窗台上摆着柳氏最爱的牡丹盆景。
“薇儿。”裴景瑜突然揽住沈月薇的腰,目光却黏在沈凌瑶苍白的脸上,“别为难阿瑶姑娘了。”
他意有所指地摩挲沈月薇的腰佩。
“毕竟……她可是带了厚礼呢。”
沈凌瑶闻言收紧怀抱,宝匣边缘硌得胸口生疼。
那里面的鎏金血玉头面浸透了毒药,只等柳氏戴上半日,毒素就会从皮肤渗入五脏……
“呀!母亲来接我们了!”沈月薇突然雀跃起来。
沈凌瑶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她机械地转身,看见柳氏穿着绛紫色团花褙子站在垂花门下。
金镶玉的抹额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是母亲生前最爱佩戴的首饰!
“这位就是默瑶姑娘吧?”柳氏笑吟吟地走来,身上“醉仙桃”的香气熏得沈凌瑶几欲作呕,“听薇儿说,你特意给我备了礼?”
沈凌瑶死死咬住舌尖,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扯出笑容。
“妾身拙礼,恐难入夫人眼。”她递出宝匣的手稳得出奇,“愿夫人……福寿绵长。”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柳氏却浑然不觉,迫不及待地打开匣子,却在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眼睛瞬间明亮。
“天,这……这也太贵重了,这头面当真精巧!”
她捧着宝匣的手指都在发颤,凤凰眼睛上的血玉在阳光下流转着妖异的光泽。
一时间,柳氏眼角笑纹堆叠,连带着对沈凌瑶说话都柔了三分。
“阿瑶姑娘有心了,看来你对我们家月薇是真好。”
沈月薇见母亲欢喜,立刻亲昵地挽住沈凌瑶的手臂:“我就说阿瑶姐姐最懂母亲喜好。”
沈凌瑶怯生生地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