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她手中的石铲,单膝蹲下,将已经隐隐有些发硬的泥土撬出。
放在一旁的梅花酿散发着浓郁的酒香,他神情专注,寒风一吹,合欢树的枯枝在他头顶摇晃,一瞬间,他好似还是当年那个与她在山上埋酒的青衣少年。
日迈月征,朝暮轮转。
这几日,她们如同寻常夫妻一般相处,没有再提与圣上有关的事。
桥妧枝有些自私地想,若是可以一直这样,也很好。
可是不行,还有人在枉死城等他带他们回家。若是换成她,她也不会让那八万将士不明不白地在枉死城消磨光景。
她不知沈寄时会如何做,这些日子,他不说,她便也不问。
总归,她们是殊途同归的。
天愈冷,她将脸埋进斗篷边那一圈厚厚的兔绒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杏眼。
沈寄时将酒坛放进土坑中,偏头寻问:“封好了吗?”
她点头,眉眼弯起,“封好了。”
于是土坑被一点一点填平,填到最后时,院门被轻轻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