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交缠间似有梅香萦绕,沈寄时呼吸微沉,有些分不清,这是香气是从窗边传来,还是从她身上传来。
怀中少女长睫颤得厉害,手指一直紧紧抓着他袖口,明明害怕,却任由他这样冒犯。
他许久没有动作,桥妧枝缓缓睁眼。
帷幔之后光影黯淡,他轮廓分明,神色却有些看不清晰。
她有些难过,那种难过并不陌生,正如寻不到他的那些时日中,她每每梦中惊醒后,心脏仿佛被挖走一块,让她惶恐不安。
“沈寄时。”她轻轻唤了一声,双手捧住他的脸,仰头去亲他。
纤细的脖颈向上绷直,她吻得不重,却格外缱绻。
横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高大的身躯压下,修长的手扣住她下颌,极尽深入地侵占,如同山间土匪一样,妄图掠夺些什么。
墨发散下,手指强硬地插入她指尖,与她十指相扣。
桥妧枝指尖抖得厉害,想要用另一只手去攀他肩膀,只是混乱间,圆润的指甲尖在他耳后划出一道红痕。
很细微的疼痛,却在夜间被放大,理智蓦然回笼,沈寄时一顿,就着朦胧光亮去看她。
少女朱唇水润,眼尾绯红,目光却清亮,好似山间的雪,风一吹,轻枝摇晃,抖落满地琼芳。
他不敢踏雪,正如活着时不敢越雷池一步,总觉得要等到成亲,可如今,他们却再也成不了亲。
手臂一松,沈寄时埋首在她颈边低笑,笑着笑着,又顿觉几分苦涩与无奈。
怎么甘心呢,原本昨日应当是他们的新婚夜的。
桥妧枝闭眸,静静听他在自己耳边笑,鼻尖莫名有些发酸。
“我可以的。”她说着,纤细的指尖一直没有离开他鬓边。
沈寄时嗯了一声,扯过棉被为她盖上,道:“等我们成亲。”
她一怔,唇角微弯,没有问什么时候成亲,如何成亲,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将头埋进他胸膛。
还是没有听到心跳,每次贴上来她下意识去听,可那里一片寂静。
“天快亮了。”
他掌心落在她墨发上,清润的嗓音带了几分沙哑,“桥脉脉,该睡了。”
大约是真的哭累了,桥妧枝听着他的声音,当真缓缓睡去。
天光大亮时,窗外突然响起欢快的炮竹声。竹筒飞起,跃过高墙打在暖阁的柱子上,又很快被弹飞。光阴倏忽流转,竹筒落到了庭院中,被风一吹滚落在桥妧枝脚边。
沈寄时弯腰将竹片捡起,指腹在竹片烧焦处擦过,垂眸看向专心刨土的桥妧枝。
“桥脉脉。”
“嗯?”少女鹅黄色的裙尾拖在地上,与他应声,却只偏了偏头,正眼都没有给他。
她将屋中盛开的梅花采摘下来,酿了一坛梅花酿。
马上就要到除夕,她要尽快将酿好的梅花酿埋进土里,再晚几日,土地就要被冻住了。
“桥脉脉。”他又出声。
这一次桥妧枝总算回头,细眉轻蹙,不解地望向他。
沈寄时眉目收敛,缓缓俯身,看着她不耐烦的表情,轻轻扯了扯唇角。
她如今这个模样,好像一只被打扰筑窝的雀鸟。
莫名想到青城山上的云雀,于是抬手,在她脸庞上蹭了蹭。
浅淡的炭痕在她脸上留下印记,沈寄时一怔,指尖下意识摩挲了一下,白皙脸上的印记就更深了。
有些心虚,他将竹片藏进袖口,避开她的目光。
脸庞被他蹭得有些痒,桥妧枝神色微松,道:“沈寄时,明年春日,我们就能喝到梅花酒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道:“我帮你埋。”
说着,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