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被称为三爹的老者,沟壑纵横的脸上,有一把垂到下巴的白胡子,是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人,说起话来,自是深意满满。

“两位老大啊,这两家,以后可要协调好,知道你们两家从祖辈起便感情深厚,可这娶妻,还是头一遭,万万不可因为女人,而起龃龉。”

“三爹放心,花家人不会做兄弟不合的蠢事。”

“三爹且看着,兄弟阋墙的事,我们丛家祖训早就警示过。”

······

被喜婆搀扶,坐在大床边,阮媚更加局促难安。

很显然,这是一张真正的床,摆在另外一间屋子里。

而这间比原来更大的炕屋,是这几天,花家三兄弟清出来的对面的两间房打通后的新房子。

有人过来,隔着喜帕给她手里塞了两颗枣。

“哟,丛老二知道心疼媳妇了啊。”喜婆的打趣,让阮媚哪里敢接,把蜷缩的手指,几乎塞到袖管里,可那双修长细白的手指,偏偏还要往里钻,直到她接住那两颗异常粗大的红枣。

·

丛仲钰,在即将决定下药的那刻,来参加婚宴的同窗,给他带来一封回信。

找个处无人角落,迅速浏览后,把那药粉,撒到后院的泥沟里,白色混合在黑色的泥巴中,迅速消融。

阮丞相之嫡女和唯一嫡子,生辰八字和婚书上的,完全一样。

让他更激动的是,丞相一系幸存的人,已经派人出来,沿着流放路在暗中寻找阮家姐弟。

而当今天子,怒气发过之后,也默许给阮家在世的人照拂。

他,马上就是丞相女婿,虽然不是唯一,以后的陟升之路,也会越加顺畅。

他不信,就凭他的魅力,无法占据阮媚的心。

今晚洞房这一局,他一定要让她记得,他是和她最和谐的夫妻。

故意站在最尾端,丛仲钰心中,已经开始澎湃高潮。

可惜,他是第四个。

不过,他自有自己的法子,让阮媚快活。

即便是处在那晚的疯狂场景中,他也丝毫不怵。

“酒宴开始······”

洪亮嗓音之后,便是熙熙攘攘的入座。

五个新郎,自然逃不脱被人灌酒,丛仲钰打起精神,步入其间。

花大铭和丛伯钰酒量好,当仁不让是主力军。

花中桢的师傅刘大夫坐在主桌,他送了厚礼,自然想着不能亏本,得要把五个人全都灌的烂醉如泥,才算泄恨。

特别是心眼超多的丛伯钰,是他的主攻目标。

丛伯钰知道他喜欢睚眦必报,也不忸怩甩滑,直接端过三杯酒,咕咕咕,悉数灌下,觉得自己吃了亏,又把那老儿的三撇小胡子拉的他嗷嗷叫痛,又接着灌了几盏,才算扯平。

直到后来两人一起抱头痛哭,喊上兄弟,才算结束。

三爹和村长一家的酒,自然是作为当家人花大铭去敬。

其他兄弟从善如流,恭敬规矩,也算全了大家的面子。

最让花大铭担心趁势捣乱的陈三,则被安排在诡计多端的花中桢手里。

一壶带着泻药的酒,已经全数进了他的嘴。

等到众位新郎官敬完所有桌以后,大家的目光,全都停留在那扇粗重的朱红门上。

里边,有他们娇媚诱人的小妻。

花小岩眼巴巴拽他大哥艳红的宽袖,“哥,咱们还不能入洞房么?媚儿兴许等急了。”

“不行,不能让旁人看笑话。等所有人离去,咱们才能进去。”

“咱们这有五个呢,总要先进去一两个陪陪她才是。”

花小岩还不死心,仍然想要游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