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跟钟明道。”
季弦慢条斯理问道“怎么做的?”
话语太过直白,尹谌在他面前愣了愣,半响咬牙撇开头,错开了他的视线。
帐篷外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季弦还能听到不远处其他学生们的谈话声,天上半挂的轮月,洒了一地清冷。
尹谌的脸有点红,像多难以启齿似的,他眸子目光清澈,其中却又藏匿着尹谌本身独有的刻薄。
季弦自上往下看去,男生长长的睫毛温顺地附在他的眸子上,他的鼻子坚挺,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与他平常那虚伪、愚昧,惹人生厌的模样判若两人。
季弦或许太过寂寞,在碰到同样出身,同样境地的尹谌,报复的同时以为还把尹谌当成了他自己……可也不全是。
他的想法太过露骨,落在尹谌身上的视线并不清白。
他同那些人一样。
或许在更早之前,他就意识到,自己对尹谌产生了欲望。
那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的陌生燥意在他心底愈演愈烈,烧在他黑沉的眼底,顺着他身体的脉搏把他温情的假面撕毁。
尹谌的腿型很漂亮,男生大腿肌肉修长而匀称,季弦见过这双腿挂在别的男人腰肌的模样。把那身上的人紧紧缠绕、绷紧,像条艳丽的毒蛇,白皙泛着红,又在颠簸中无力的耸拉垂下。
无可否认的是,他起了反应。
或许欲望本身,和性本就无法分割。
尹谌凌冽的眼睛映着他的倒影,他埋在他的身体里,那一刻,所有嘈杂的喧嚣全部化作柔软把他包裹,像无边的旷野燃烧,干枯孤树久逢甘露。
如小时候那场闹剧重演般,季弦和赶来的钟明道打了一架。
一如当年,撕破了所有脸面,两个人几乎是不要命的扭打在一起,季弦在那一刻真起了杀意。直到被赶来的学生分开,季弦才有空擦掉嘴角溢出的血,下意识的,往尹谌的帐篷那看去,帘子早已经被拉上了,里面一片漆黑,外面却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有人跑着拿来了医药箱,季弦挣开了他们的手,没再看另一头同样浑身伤,怒气发昏的钟明道一眼,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利用尹谌,是季弦做过的最正确的事。
那就像是个天生的棋子,尹家隐藏最深处的玫瑰,就好像上天多眷顾他似的,专门把人送到了他的眼前。
钟夫人来找过季弦几次,季弦最明白不过她的心病,他也不过是顺便添油加醋几句。
季弦的手很修长,像他平日不笑时那清默身姿,他用手指,在那平滑的桌面规律的敲动着,借着光影,瞧那堂上钟点滚动。
像掌控全局的神邸般安静的欣赏自己开展的棋局,却又冷血游离身外。
他又一次品尝到了他的利果,那株带毒的玫瑰。
像荆棘中最深处的花丛,锋利的尖刺下,是腐烂又旖旎的花蕾,诱人至深。
在一地狼藉的碎片之下,季弦向来伪装他人的面孔早被破了粉碎。他从尹谌的眼中见到警惕,怨恨,愤怒……那道视线直直对着他的眼睛,穿过了季弦那温和的皮囊,那缩在暗处的,无人知晓的怪物,被一览无遗。
季弦并不感到冒犯,那时候更多的,是兴奋的。他掐着尹谌的脖子,用最简单的方式使他重新归顺自己。
季弦并不讨厌尹谌现在这般满身是刺的模样,他认识这男人太久,从年幼时就知晓,那人一直都是那样,阴险,自私,贪婪。
他贪图尹家的权利和地位,所以死死不放开和尹家有关的一切,哪怕装模作样那么久都比不上尹清逸,尹谌也不可能甘心空手走人。
季弦太了解他了。
从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