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
我声音平静,在那过分接近的距离里,却毫无一丝温和的度数,我道“他都告诉了你什么?还是说,你本来就什么都知道?”
钟明道沉默一瞬,才道“那些人是专业的雇佣兵,有人请他们来绑你,他们目地是尹时宴……”
“是谁?”
“生意落败的亡命之徒,或者更多。”钟明道的语气有些沉“被尹时宴搞垮的人不记少数,仇家落敌更是不少,他们都是忌惮他的能力,身份地位,才没能动手,但你就不一样了。”
他堪堪住了嘴,可后面的话语哪怕他不用说我也懂得。
我心中又升起难掩的烦闷,翻了个身,就对上钟明道的视线,男人英俊的侧颜在灯下泛着暖意,那原本凌厉的线条陷在被褥里是难得的柔和。
换以前我可不曾想自己会和钟明道安静的睡在同一张床上,可现在,许多我不曾想过的全已发生,打乱了我所有计划,把我的人生轨道拉的偏移。
“那季弦呢,你和他还在合作?”
钟明道眼底的光模糊不清,他微微摇了头,说“不。”
我得到了本就清楚的答案,但我依旧不满,我继续道“那你知晓他之前中枪的事吗?”
钟明道一顿,才道“知道,他被紧急送医,而尹清逸却不见踪影,给尹时宴留下一大摊烂摊子。这事被人大做文章,季家与尹家反目,那些原本就不满尹时宴统治的纷纷趁机讨伐,也有人拿出与养子成婚来质疑尹时宴,暗中推波助澜的人不少,闹的声名狼藉。”
钟明道看着我,那琥珀的眸瞳似星夜黯淡星光,却蕴着说不清的情绪,他半响,张开唇对我道“尹清逸也因此失去了继承权。”
我一愣,钟明道继续道“尹时宴亲自公布的,他之后,将尹家大部股份分于旁系亲属,再不会由一人独揽,至此,那场闹剧结束。”
我再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敢相信那偌大繁华的尹家竟最后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分崩离析。
窗外的雪下的连绵不绝,好似永远都不会停,我愣愣的看着,突然想起那天也是这样大的雪,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尹清逸身侧,华贵的衣物上染着血迹点点,那双湛蓝的眸却是那样冰冷,癫狂的神色。
“他自找的,尹谌哥。”他说。
尹清逸金色的发丝在灯光照射下太过耀眼,那张脸,五官漂亮又明艳,像不谙世事的天使降临人间,他一句一句跟我说“他在故意激怒我……”
我那时太过恐慌,只知道尹清逸疯了,也根本不相信尹清逸所说的话,可现在看来,说不定季弦本就知晓尹清逸会做什么。
我在记忆里一遍遍思索着,越发觉得自己从那一片混乱中找到清晰的蛛丝马迹,我话语平静的对钟明道说“季弦是故意的……”
钟明道沉默一瞬,并没有回应我。
从一开始,季弦就知道尹清逸会跟上来,也知晓已经濒临失控的尹清逸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他把我掳走,目地却不是我,而是随即而来的尹清逸,他在车上耐心的等候,一点一点把猎物往里引去,最终围绕回来,引爆了最重要的一环。
“季弦认识那些雇佣兵,也认识上面的“人”更是知道他们的计划……为什么?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看着面前的钟明道,语气冰冷,一字一句道“你到底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雪飘然的下,房间内太过安静,我似乎都能听到楼下壁炉内燃烧着温暖的炉火发出的响声。钟明道的呼吸很热,能隔着被褥把这一片灼烧,他的胸膛顺着呼吸起伏,我与他对视着,冷汗从他额角划落,我知道那是疼的,寒冬肆意,在夜晚时,那双腿的疼痛更是无法忍受。
被褥下,一双手握上了我的手,燥热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