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不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马车晃荡了一下, 被迫停了下来。
长宁稳住身形, “看看外边怎么了。”
新露打了帘子,蹙眉问:“出什么事了?主子都差点磕到脑袋了!”
车夫为难的说:“这条小道狭窄,咱们与对面的马车碰上了, 对方不肯让, 反而直接撞了上来。”
实际上,他已经是说的很委婉了。
对方不肯让, 他不欲惹事,已经驾着马车往街道一侧躲了一段距离了,可对方却像是故意一般,直接撞了上来,还恶人先告状说他们伤了她们的马!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们撞了上来?明明是你们冲撞了我们王爷!”
“宋执。”男人嗓音有些低。
“不得无礼。”
长宁本不想理会,却在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僵住了身子。她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是祁旻。
祁旻从马车上下来,看着眼前还未掀起的车帘,拱了拱手:“手底下的人不知轻重,冲撞了姑娘,本王替他赔个不是。”
宋执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王爷,这马车里的人究竟是何种身份,竟让自家王爷如此对待?
整个大庆能自称“本王”的,不做他想,只有一位,那便是如今炙手可热的梁王殿下。
周围的人皆跪了下来给梁王请安。
可马车里却没有丝毫动静。
车夫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就怕梁王殿下一个不高兴,自己没有好果子吃!
良久,久到就连祁旻自己都有些怀疑,马车里的人是她吗?还是自己看错了?
“无妨。”
马车里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祁旻的眸色却忽然就亮了。
是她。
“姑娘伤着没有?不若姑娘出来一下,本王身边的人恰巧会些医术,让他给你瞧瞧,也好让本王放心。”
说实话,祁旻此刻心里难得的有些忐忑。
他都记不起上一回有这种心情是什么时候了。
就很奇怪,每次碰到这位长宁姑娘,他总会出现一种很奇特的情绪,他控制不住,只觉得心里很堵,想急切的做些什么。
就像刚刚在街角看到她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来,还使了这些下劣手段,一点也不像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一种葱白的手指轻轻捏住车帘,新露连忙上前替主子掀开帘子,长宁俯身而出。
她一身白衣,朝着祁旻行礼:“梁王殿下客气了,长宁没什么事。”
长宁一出来,祁旻的视线就胶着在她身上,半晌没移开。
长宁很是冷淡,祁旻却也不恼。
他看向长宁腰间的箫,笑着问:“长宁姑娘也爱箫吗?”
长宁眸色一顿。
祁旻:“长宁姑娘不要误会,本王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恰好本王也是极爱箫的。若是有机会,我们可以探讨亦或是切磋一番。”
长宁眸中闪过一阵嘲意。
她自然是知晓祁旻会奏箫的,当初祁旻第一次出使大凉,在晚宴上,奏的那一曲箫声,让她惊叹不已,从此深陷。
初见总是难忘的,但她却忘记了,人都是会变的,不知何时,当初让她心动的吹奏人,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对了。”
“宋执。”祁旻喊道:“将东西呈上来。”
宋执将东西送到梁王手边,祁旻伸手拿过,递到长宁眼前。
“这支白玉箫是本王珍藏多年,音色很是不错,便赠与你吧。 “
长宁抬眸,第一次打量起了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