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在后面跟着,太后和柳知意不紧不慢的在前边说这话。
太后瞧了眼柳知意,“今日梁王怎么没与你一同前来?”
柳知意垂眸, 低声说:“他说有事忙,晚点进宫。”
太后深宫多年,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一针见血的问:“怎么,连个男人的心都抓不住?”
柳知意:“不知怎么,成婚之后, 我好似觉着梁王待我反倒不像从前了。”
从前,梁王府只有她和祁旻两人, 那自是不必说祁旻从小就疼爱她, 她身子不好,每每病发, 陪在她身边的都是他。
就算是后来, 闻珂嫁到了梁王府,成为了梁王府名义上的女主人, 她虽心有不甘, 但也从没有怀疑过祁旻对她的感情无论那份感情到底是喜欢还是责任,但不管怎样, 祁旻是将她放在了心上的, 甚至为了将她的病治好,牺牲闻珂也在所不惜。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的事,她终于能如愿嫁给他了, 反倒是大婚后, 她能明显的感受到祁旻对她的抗拒与排斥。
“毕竟,那个女人横在你们中间旻儿重情, 人死了,他就越是留念。”
柳知意喃喃道:“难道我要一辈子被她压在底下?”
为什么,闻珂活着的时候肆意张扬,而她呢?她整天病怏怏的,连房门都不敢出。是她韬光养晦,百般算计,才好不容易将祁旻从闻珂那抢到自己这儿,现在好不容易她死了,可是为什么闻珂就连死了也不放过她吗???
她如何与一个死人争?
“糊涂!”太后低斥道:“你这么分不清轻重吗?”
柳知意一愣。
太后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说:“你身子本就弱,虽然用过药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到底身子还是比寻常女子要弱一些。你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耽于这些简单的儿女私情,你要抓住机会,尽快怀上旻儿的孩子!”
见柳知意还不明白其中利害,太后压低嗓音,“你甘心就屈居于一个小小的梁王妃吗?”
“太后娘娘,您的意思是”
太后瞧着不远处的海平殿,“哀家觉着,人还是要些野心才好,不若在这深宫院内,就这么了此一生,有什么意思?”
“瞧见了么,这宫里这样大,人人都想往顶上爬,但是任凭他们再努力,又能爬到哪儿去呢?可旻儿却不一样,”太后眸光平静的扫在柳知意身上:“你,可明白?”
柳知意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门道,陛下年近三十,却未有子嗣,且坊间早有传闻,陛下病弱,恐过不了几年便要山陵崩塌。
况且,她听闻了风声,说陛下有意将这皇位传给梁王。
现下正在修葺东宫,怕是正是为此。
柳知意眸色一瞬间就亮了。
若是这些是真的,那皇后之位,岂不是她的了?
太后瞧她听进去了,笑着说:“听哀家的准没错,只要你有了嫡长子,还怕抓不住旻儿的心吗?况且真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旻儿心如铁石,你的位置也没人可以撼动分毫。”
说着,太后和柳知意走近了海平殿。
殿内所有大臣都起身行礼。
柳知意跟在太后身边,忽然有些飘飘然,她以后……也会像太后这般,所有见到她的人都得跪下行礼吗?
太后:“平身。”
她看了看一旁的主位,问身边的苏嬷嬷:“皇帝还没到吗?”
苏嬷嬷刚要答话,殿外忽然传来太监的声音。
“陛下驾到。”
话音刚落,整个殿里的人都匍匐着身子,跪拜天子。
柳知意也跪了下来,一双勾着金丝龙纹的衣角从她面前缓缓而过,她知道,这天底下最尊贵的